“我本來以為以您老人家那爐火純青的瘴氣蜘蛛神通,來和對方一掌換一槍,怎麼著也應該是個大賺的買賣,現在看起來能不能保本都很難說,指不定都虧損了不少呢,以前讀書,說槍魔田襄子的第五把槍惡毒無比,現在親眼見識到了,卻是覺得書裡面的記載也端的是有些不真不實啊。”
林封謹一面說話,一面開始吩咐人端一個火盆進來,當下便有人照做,接下來林封謹丟了一把火鉗在火盆裡面,便開始和塗章狼青繼續聊天,同時也順帶將塗章秀一道拉扯了進來,塗章秀這人雖然看似冷漠,但只要投其所好還是能聊上幾句的。什麼,你說他有什麼愛好?那不是明擺著的嗎,顯然就是與妖騎相關的東西了,在這方面林封謹可是行家。
三人談笑了一會兒,眼見得塗章狼青的臉色都開始蒼白了起來,白布都已經吸納不了太多的鮮血,血水繼續一串一串的流淌而下,林封謹才拿起來了那把火鉗,不消說,其盡頭已經是通紅一片,然後就很隨意的往塗章狼青的傷口上按了上去。
這時候屋子裡面又進來了不少人,見到了林封謹的舉動以後都大吃一驚,紛紛站了起來,甚至有撲上來拉住了林封謹手臂的。
林封謹卻是一直看著塗章狼青,手被人拉住了也沒使力,反而微笑道:
“老爺子,你就真這麼相信我,連後縮一下的反應都沒有呢。”
塗章狼青這時候看來藥效也過了大半,就連鼻子上的肉瘤都變得半透明瞭,卻是強打精神嘿然一笑道:
“小子,在騰蛇澤龍輿的時候,老夫的利用價值遠遠比不上現在,你都捨不得我死,何況是此時在我塗章家的地頭上?”
林封謹一笑:
“剛剛沒有動的,七公子是一個,還有站在右首下方的兩位,左面柱子旁邊有三位,嘖嘖,臨到大事有靜氣,塗章家能傳承這麼多年,果然不是沒有道理的。”
塗章狼青的眼睛立即就在林封謹說的這幾個人身上停留了瞬間,他雖然已經不理世俗當中的事情,但實際上只要說一句話,沒有人敢不遵從的,被林封謹點到的那幾個人無論之前對林封謹的印象怎麼樣,心中也立即就生出了對這個“來歷不明”的人好感。
林封謹這時候卻是對塗章狼青道:
“我就要來了,你老人家閉上眼睛,不要動,一定要將感官放到最靈敏,接下來您的感受相當重要。”
塗章狼青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然後就見到了林封謹將那燒紅的烙鐵對準了他的胳膊猛的按了上去!有的人眉頭甚至皺了一下,室內的氣氛就彷彿是被凍結了一一般的死寂,隔了好一會兒林封謹才道:
“現在有什麼感覺?”
塗章狼青的聲音很出奇,居然沒有什麼痛苦,也沒有什麼像是在竭力忍痛似的波動,卻有一種恍然大悟的驚喜:
“是了,有一點點,似乎在傷口裡面有東西不停的在動。”
眾人大奇,卻忽然發覺空氣裡面並沒有人肉烤焦的味道,仔細一看後才恍然大悟,原來林封謹的燒紅烙鐵看起來已經是狠狠的烙了上去,距離塗章狼青的傷口還有毫釐之差,看起來卻是在炙烤傷口的模樣。
這時候塗章狼青才聲音有些模糊的道:
“是了,不錯,確實傷口裡面是有東西,我感覺得很清楚。”
旁邊一個人忽然委屈的道:
“這不可能啊,我反反覆覆看了七八遍的。”
這人卻是頭上纏著藍紅色條紋狀的頭巾,卻是當地醫師的標誌,頭上的紅色條紋越多,則表示醫術越是精湛,這人戴著的是三紋頭巾,已經是了不得的人物了,想來他就是為塗章狼青治傷的醫生,估摸著有些不服氣,打算是來偷師或者取經的。
林封謹笑了笑道:
“這不是你的錯,老祖宗傷口為什麼遲遲癒合不了,便是這玩意兒在作怪,它一直都在破壞著傷口,要將傷口維繫著最初被一槍扎進去的狀態,自然是一直流血不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