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內,石臺上的少年彷彿是一塊冰雕,周身冰晶凝結,散發著絲絲縷縷的寒氣,在他身前,懸浮著一枚流光溢彩的符文,伴隨著少年身上的冰晶不斷加厚,有纖細仿若如氣霧的玄能飄入他的口鼻中。
“只有一次機會,挺住,你一定要挺住!”陽律老人似乎比少年還緊張,在石臺前不住的鼓舞著少年。
此刻石臺上的少年寂靜不動,整個人好像失去生命般,就連呼吸都已經微不可聞了。
“乖徒兒,你一定要挺住,這可是老夫多年來的籌劃,只有這一次機會,你還有武息...”陽律老人站在少年面前念念叨叨,忽然好像想起來什麼似得,猛地精神一震,大聲道:“使用武息,用武息去緩解冰寒玄能,這樣你才能度過難關。”
體內寒流入侵,雖然只是氣霧,但天一卻感覺這是世間最為冰寒的能量,它所過之處一片冰晶出現,無論是經脈還是穴道,此刻全部都被厚厚的冰層所覆蓋,感覺體內血液都已經不能再流動了,如果不是坤源氣符文保護著體內心臟等關鍵器官,他懷疑現在自己就已經被凍死了。
現在天一才知道,為什麼陽律那麼好心要幫助他將體內的坤源凝練成符文,可能為的就是這一刻,讓他的玄能進入自己體內,而坤源守護住身體主要器官,不至於讓自己一開始就被凍死。
但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將自己畢生所有的修為,強大的境主境界的所有修為,完全渡給自己,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少年精神恍惚著,只感到自己在冰天雪地中赤身裸體的行走,冷,凍徹心扉的寒冷,彷彿自己隨時都會被凍裂在這片寒冷的世界中,猛然聽到有人在喊武息,天一猛地醒悟,對,自己還有武息!
“好像是被凍結了...”少年運轉體內武息,感覺行動緩慢,全身被禁錮了起來,而氣海中那武息也在無力的漂浮著,在少年全力控制之下,才緩緩飛出氣海內,向著那被凍結的經脈處流淌而去。
“有效果!”天一精神一震,感到被武息流淌過的經脈,身體上的寒意暖和了不少,此刻那絲絲縷縷的玄能寒氣緩緩走到腹部,在向著丹田方向流淌,他控制著武息,在沿途修補著被凍傷的經脈和穴道。
先前苦戰關鍵時刻,天一藉助巨大的壓力突破到了五煉大成而領悟出的武息,但隨後他就昏迷了過去,還沒來得及檢視武息如何,此刻感覺只是有拇指大小的氣體,他好像霧氣般飄忽不定,但每逢它走過的經脈和穴道都是能感到一陣暖意,起碼現在還是有些作用的。
不過隨著武息在體內療傷,消耗也是非常大的,那原本拇指大小的武息此刻已經消散了許多,感知著目前只有豆粒大小的氣體,他知道在這樣下去可能就會散息,好不容易凝結的武息就此消散,就等於之前所有耗費的力氣都白費了,而自己面對的結局也只有一個,會被凍死!
“玄籙才進入三分之一,他明顯已經扛不住了...”陽律老人揹負雙手,看著少年面前縮小三分之一的玄籙,深深弓著腰,在少年面前走來走去,看起來非常焦急。
老者身後,那中年人看著凍成冰雕的少年,臉上有一絲驚駭神色,不自覺的嚥了口吐沫,雖然對這少年沒有什麼瞭解,但他也心生佩服,不止是對方的體魄強悍,更佩服對方的毅力,整個人都已經被凍成冰塊了,這種這常人難忍的疼痛有幾人能承受,而對方竟然沒有過開口求救,也沒有個痛哼什麼的,這就讓他不覺的對他產生敬佩了。
如此心性,怪不得老師要選他作為目標人,恐怕也不只是他體魄的緣故吧...
看了半晌,中年人開口道:“老師,這...小子扛不住了,要不要啟動離源陣法?”
陽律老人遲疑了片刻,見少年眼前的玄籙還未吸收過半,而他呼吸越來越微弱,體內那豆粒大小的武息隨時都有可能熄滅,伸手在身前一按,低聲道:“離源陣法,開!”
伴隨著陽律老人聲音傳出,那少年身下如岩漿的湖泊忽然沸騰了起來,湖泊內赤紅色液體激盪,洶湧如同浪潮般,竟然原地掀起了數米高的浪潮,紛紛洶湧的湧向少年所在的石臺,而化為一股股精純的能量,被少年盡數吸收進入了體內。
體內,武息飄忽不行,閃縮著暗淡的光彩,彷彿隨時都有可能熄滅一般,就在此刻,忽然有一股熾熱的能量襲來,如同是烈焰般,橫掃體內冰寒世界,那經脈穴道上凝結的冰晶,竟然有消散的跡象。
少年體內暖和了許多,神情也逐漸放鬆了下來,甚至連體外的冰晶都有了融化的趨勢。
但也只是如此而已,伴隨著少年身前漂浮的玄籙被他吸收三分之二,那冰寒感覺再度襲來,就是陽律老人努力控制著湖泊中的赤紅的能量進入少年體內,但依舊有些扛不住,少年體內再度被寒冰所覆蓋。
“離源氣都扛不住嗎?”陽律老者皺了皺眉頭,看著那源源不斷進入少年體內的赤紅色能量,咬咬牙,從儲存袋內掏出幾枚赤紅色晶石,有些不捨的看了一眼,隨手扔入了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