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麗都飯店不遠處的一個音樂酒吧裡,燈光昏暗,歌聲溫婉,各種小資人士,下班以後,都在這兒消遣,磨牙,或聽歌放鬆放鬆,或尋找一場不花錢的豔遇啥的。
我和安安坐在角落中的一間小卡臺裡,喝著紅酒。
“如果不是老賈今天帶我過來,這事兒,你不會露面,對麼,”安安面色潮紅,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我問道。
“為什麼會欠這麼多錢,”
我抿著紅酒,看著安安問道。
“做生意賠掉了,所有積蓄都沒了,原本想借高利貸,把最後的貨銷掉,但合作公司聽說我們效益不好,也撤了,”
安安纖細的手指,託著下巴,小臉上沒啥大起大落後的劇烈感情波動,挺淡然的說道。
“......我幫幫你吧,”
我沉默一下說。
“呵呵,不用,你的錢,我會還的,真的會還,”
安安一笑,淡然的拒絕道。
“你隨意吧,”
我沒有再勉強,因為我瞭解她的性格。她這人有的時候比我更剛一些,從我認識她那天起,就沒見她求過誰。
聊到這裡,我倆似乎沒啥話可說了。與老仙和笑笑相比,我和安安的初戀,似乎註定要在遺憾中落寞,它更現實,更接地氣,也更傷人。
我想狠下心走,事實上安安也不停的催促著我回去,但一杯杯紅酒,從她紅唇中湧入胃裡,我又沒法說出走的話。
為什麼,我總在躲著安安,因為我挺害怕她的眼神,更害怕這種氣氛。
時間接近零點,酒吧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安安徹底喝醉了,小腦袋枕著胳膊,趴在了桌子上。我嘆息一聲,扶起她離開了酒吧。
隨後,我在麗都開了個房間,將她送了進去,給她脫了鞋,關上燈,就準備離去。
“南南,不走行麼,”
我轉過身的一瞬間,腰部突然被兩隻纖細的手臂纏住,安安趴在我的後背上,軀體顫抖著,聲音顫抖著,似乎用盡全身力氣,衝我小聲的呢喃了一句。
她放下最後的矜持,放下堅持許多年的倔強,第一次親口挽留著我。
“我得回去......!”
我咬著牙拒絕道。
“南南,為什麼我走到哪兒都會聽見你的訊息,為什麼我怎麼躲著終究還會遇到你.......這些年,我永遠的一個人,一個人吃飯,一個人逛街,一個人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