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瑚帶著他們一路朝著這島嶼的最中央過去,一邊走著,一邊對初月介紹道:“我帶你們去見島主,她……也是你父親的故友。”
這話聽著,似乎另有隱情。
可初月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如今能先救了謝司雲,才是最緊要的。
這島嶼的最中間,瞧著像是個寺廟一般。信奉的是海神龍王,和他們珍珠村的信仰如出一轍,讓初月更加確定這島嶼上的人們很有可能就是從他們東海而來。
寺廟之中的偏殿,瞧著平平無奇的樣子,在偏殿的外頭,卻圍繞了許多人。
還未靠近,初月就聽到了他們爭執的聲音:“怎能收留外人呢?咱們的祖輩們當初來到這靈墓島,不就是為了逃避外面的那些紛爭嗎?”
“可我聽說,那是謝宏江的兒子啊!他對島中之人幫助諸多,你都受過他的恩惠,怎麼有臉將他的兒子拒之門外?”
“謝宏江是謝宏江,他兒子是他兒子。你又怎知,他兒子是良善之人?!”
……
都是圍繞著他們的爭論,讓初月有些憂心他們現下的處境。
遠瑚帶著他們到了之後,那門口反而是一片平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衝著他們看了過來,有善意的,也有敵意的。
遠瑚到了之後,那扇側殿之門就被開啟了來。
裡面一個女人的聲音,格外溫柔和婉:“聽說你們來了,已經等你們許久了。先進來說話吧,也讓我瞧瞧,阿江的孩子是什麼模樣的!”
不知為何,此刻初月的心裡,忽而就生出了一種使命感:她一定要做到將謝司雲平日的模樣演的一分不差,才不枉費了他們父子這般心性。不能讓任何人看扁,要讓他們都知道,謝宏江的兒子,就是最優秀的。
聽著那島主的聲音,初月還以為是一個妙齡女子。
進門之後才發覺,端坐在堂中蒲團之上的,是一位看上去已經四十來歲的女人。
這女人瞧著就不是精心打扮的模樣,一身簡裝素裹,頭髮用木簪子斜斜地挽了一個髮髻。
相對於這島中住民來說,她的膚色算是白皙。但也正因為膚色白皙,所以讓她額間眼角的溝壑,都瞧著越發分明瞭起來。
可就是這樣一個蒼老而不美麗的女人,卻讓初月在她的身上彷彿看到了“佛性”二字一般,讓人心安。
她溫柔且寬和,或許還帶著些慈悲地看著初月:“你……是阿江的兒子?”
這親暱的叫法沒有讓初月感到不適,反而讓初月的心中生出幾分莫名的蒼涼來。
她學著平日裡謝司雲見到謝沈氏的模樣拱手作揖,連說話的語速都放慢了幾分:“是,我叫謝司雲。”
這名字,讓那女人輕笑:“是了,司雲哥兒。從前阿江還在的時候,就整日地念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