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的平日裡是再溫順膽怯不過的了,可今時今日這樣的時刻,還有許多小輩在場,她自然是不能被人這樣下了臉面的。
所以瞧著平寧端來了茶,她卻並不曾接過來,只是冷眼瞧著平寧:“這不是咱們謝家的規矩。”
她難得地端起了架子,似乎非要在這一日與平寧一較高下:“你既然想入了謝家的門,自然就要明白謝家的規矩。如此做派,不僅僅是你個人如何,也更是在給相公添堵,在給謝家丟人。”
說著,她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老太太,瞧著老太太略微頷首,便知道老太太大約也是不喜平寧如此狂妄的。
可平寧在來之前,是早就打聽過了的。
知道二房的平日裡不受喜愛,此刻乾脆將那茶水重重地放在了二房嬸嬸的手邊:“今日是否讓我進門,可不是你說了算的。我開口喊你一聲‘姐姐’,便是在給你面子,你可不要丟了這面子,咱們到是要瞧瞧相公護著誰呢!”
“嗤——”
初月原本是想笑的,卻聽得身旁的謝司雲到頂著自個兒的身體先笑了一步。
那平行立刻轉過頭來,如同從前一般惡狠狠地瞪了謝司雲一眼:“你笑什麼?!”
謝司雲掩嘴眨了眨眼:“師太還是和從前一般疾言厲色,讓我有一種懷念之感。”
說是懷念,誰聽不出來他就是在諷刺平寧?
果然,平寧的臉色立刻便掛不住了:“你等著我日後收拾你!”
被威脅了的先聲藥業不害怕,只是朝著後面後退了一步,而後才撇了撇嘴:“你可不要忘了,這不是在庵子裡了。這家裡頭是祖母做主呢,哪裡有你說話的份兒?”
初月這才想起,抬起頭來看向了謝家老太太,果真瞧著她已經是黑了臉色,目光沉沉地看著平寧了。
提起老太太,平寧似乎終於消停了一些。
初月也明白謝司雲的意思,隨著謝司雲的話就繼續道:“這平寧嬸嬸也太兇悍了吧?這家裡頭如今的備份可不是這麼算的呢!總歸什麼事兒都還得祖父祖母說了才算,怎麼嬸嬸如今竟是站在這裡大放厥詞?”
便是如此,可那平寧仍舊不願意規規矩矩地給二房伯母敬茶:“既然嫁了過來,該孝順的我自然是要孝順的,這一點你們都可以放心的。你們——”
“哼——”
還沒等她話說完,就聽得上頭的老天太冷哼一聲:“簡直放肆!真以為這裡是你家,什麼都是你做主了不成?!”
“砰——”
上頭的老太太手一揮,便將方才平寧敬的茶給種種地摔在了地上。
可她沒有看向了平寧,反而是看向了自己的二兒子謝宏流:“你不是說她是最溫柔最和善不過的嗎?要進門就要守著謝家的規矩,莫說是謝家的規矩了,誰家納妾不是要尊重正室的?可你瞧瞧,你納了個什麼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