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話，讓方元一陣的啞口無言。
從少年的表情上不難看出，他剛剛說的應該都是真的。可是方元有些想不通，怎麼可能會有人自願遭受如此殘忍的虐殺呢？
片刻之後，方元不由地笑了一下，這笑中充滿了無奈，卻又夾雜著些許不易察覺的嘲弄。因為他突然想明白了，大概真的就如同少年所說的那樣，因為愛吧！
方元原本所處的那個時代，或者說那個世界，又何嘗不是如此呢？深情萬種不如貌勝潘安，才華橫溢難比八塊腹肌。
“她們為你的外表所欺，是愚。而你利用你的外表對她們進行欺騙，最後還把這些願意為你付出一切的女孩給殘忍殺害，就是惡！”
少年看著方元的眼神好像是在看著一個傻子一樣，忽地捧腹大笑了起來，指著方元道：“你……你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說法？也就能騙一騙涉世未深的小孩子吧！我可不是小孩子了，才不吃你這套呢！”
說著，少年的狂笑戛然而止，眼神登時變冷，對著方元微笑道：“我要是不動手殺她們，又怎麼知道她們到底是不是真的願意為我付出生命？人與人之間最不可靠的就是語言，所以我是給了她們一個機會，讓她們證明了自己對愛的決心。”
看著少年的樣子，方元的心中竟生出了一絲莫名的恐懼。這少年對於生命的態度實在是草率至極，完全不像是一個十六七歲少年應有的樣子，倒更像是個早已將生命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支配者一般。
少年見方元不語，於是表情略顯遺憾地繼續道：“不過……結果總是讓人失望的。她們一個個都口口聲聲的說愛我，願意為我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可當我開始把那麼名貴的藥材餵給她們時，她們中的大部分就開始出現了牴觸心理。當我告訴她們，我真的想要她們的命時，她們無一例外的都忘記了自己之前立下過的誓言。”
少年微微地嘆了口氣，繼續道：“你說憐憫？縱使她們最後做出瞭如此令我失望的抉擇，可我還是將她們的血煉製成了榮耀的血墨，並將其書在了我最神聖的手記之上。難道……這不是對她們最寬容的憐憫了嗎？”
少年的目光如鷹隼一般看向了方元，沉聲道：“做個簡單的交易吧。你把手記還給我，我可以保證你能走的很安詳，不受一點苦痛。”
看到少年的樣子，方元再次笑了。這次他是笑自己太蠢，蠢到竟然在和一個瘋子談三觀、講道理，於是他從懷中緩緩地掏出了那個包著紅皮的本子。
少年在看到本子的一刻眼睛似乎都在放光，就像是孩子見到了自己最喜歡的玩具一樣。他伸出手正要去拿那個本子，可方元卻突然將本子往後收了一下。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為了搶這個本子曾經潛入過一次我們的營地，好像還差點把命丟在了那兒。這麼看來，我手上的這個東西你是視若性命的。”
少年聞言，眼中的光芒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這個年紀不該有的狠辣。
“所以……你想怎麼樣？”
方元嘿嘿一笑，道：“我覺得既然是做場交易，那我們雙方就應該拿出對等的條件才行。如果你非要細究的話，我反倒是覺得我的籌碼更大一些呢！”
一股危險的氣息騰地一下子就撲面而來，方元的心中頓時一緊，連忙開啟了實覺之眼。果然，幾條猶如水母一般的透明觸手正在那少年的身後瘋狂地搖曳著。
“你可能還不清楚你是在和什麼人做交易，對你而言是性命攸關的交易，但對我而言，只不過是排解無聊的遊戲而已。”
方元的實覺之眼無法一直開啟，可是現在一旦收起了實覺之眼他就根本看不到那些危險的觸手。於是他靈機一動，將計就計地道：“那個人還是對你有所隱瞞了，我可不是隻能讓法寶瞬間消失。”
說著，方元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看了看手中的紅色手記。少年自然明白他是什麼意思，身後的觸手頓時就躁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