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之後,臉上卻依然沒有什麼明顯的感覺,王語澤忍不住睜開眼看了一下。卻發現方元的這一拳並沒有真的打在他的臉上,而是懸停在了距離他的鼻尖僅一指之隔的位置。
雖然並沒有碰到,但王語澤的鼻樑卻還是被這一拳所帶來的強大風壓給沖垮了,鼻腔中頓時順出了兩股暗紅色的鮮血。
他絲毫沒有在意流出的鮮血,反倒是略顯怒色地向方元問道:“你這算是什麼意思?可憐?還是嘲弄?”
方元緩緩地收回了拳頭,也放開了抓著王語澤腕脖的那隻手。
“當時你本可以趁著我尚未準備好之前就給我致命一擊的,但你卻沒有。既然你如此坦蕩,我又怎能做個小人?”
王語澤的神色中流露出一股不加遮掩的讚許,淡然一笑道:“沒想到,你還是個講道義的人。”
“別,我可不是!”方元搖了搖手,自嘲道,“我自己倒是無所謂的,主要是怕汙了我師父的名號罷了。你要非說講道義的話,得找我師父。”
說話間,方元解除了玄極·天腧八道。功法散盡的瞬間,他的身體頓時就失去了強有力的支撐,一道血箭“噗”地一下子就從他的面板表面竄了出來。
方元有些尷尬地伸手按了過去,可按住了這邊,那邊卻又竄出了一道。緊接著又是一道,一道接著一道地竄了起來。不一會兒的功夫,方元整個人變得跟個花灑一樣,活生生被自己的血淋成了個血人。
雖然修真者的體質異於常人,但若是血液流失的太多也同樣會有生命危險。
就在方元感到身體的氣力正在漸漸地消逝之時,王語澤嗖地一下衝到了方元的面前,揭下了他身上掛著的那張符紙,在手中迅速畫了幾筆然後又迅速貼了回去。
當那張符紙再次貼到方元胸口的瞬間,他全身上下所有的血箭剎那間便同時消失了。雖然方元依然感覺自己虛得很,但他知道,他這算是撿回了一條命來。
王語澤不禁感嘆道:“你這是什麼霸道的功法啊?就這麼一小會兒的功夫兒,就能把你全身上下的血路都傷了個遍!這樣太沖了吧?”
方元無力地一笑,回道:“這還算是好的呢!我師父說,這功法危險至極,稍不留神就有經脈炸裂的風險。要不是你把我逼入了絕境,你以為我想用嗎?”
王語澤哈哈一笑,道:“這麼說來,反倒是我的錯嘍?你怎麼不說是你偷聽在先,搶我至寶紫書千符袋、騙我說你是天師門傳人在後呢?你個太初初境的小毛頭,能在我手下過那麼多招,還差點沒把我送走,到頭來你還委屈上了!那我得找誰說理去啊?”
方元道:“還不是你自己拿大,早點解決我,不就沒後面那些事兒了?”
王語澤笑道:“說得好像我現在解決不了你一樣!少他媽跟我廢話,趕緊告訴我,我的紫書千符袋到底在哪呢!”
一提到這東西方元心裡就咯噔一下,他總不能告訴王語澤紫書千符袋已經被他給祭煉了吧?再或者,和王語澤說,他的紫書千符袋投胎轉世去了?要真是這樣,只怕下一個去投胎轉世的,差不多就是他了。
方元靈機一動,再次戲精上身,情真意切地道:“我跟你說,我當時真沒騙你,那個紫書千符袋我真的放在那個人的身上了。後來你說沒找到時,其實我也是一陣意外的。”
方元說著,悄悄瞄了一眼王語澤的表情。
見王語澤好像微微皺了皺眉,他趕緊繼續道:“你也知道,我不是修煉符道的,那東西在我手裡啥用沒有不說,還得擔著被你追殺的風險,我當然得想辦法快點出手啊!事到如今,我更沒有理由藏著你的寶貝了。如果真是我拿的,剛剛我只要殺了你,那寶貝不就永遠都是我的了嗎?”
看王語澤的神態,多少是有點開始信了,他想了片刻後問道:“我確實去找過那個人了,而且還是把他按在了地上搜的身,他身上絕對沒有紫書千符袋。如果你說的確實是真的,那我的紫書千符袋還能到哪去了呢?”
方元補充道:“會不會是我當時沒放穩,那個人走動時掉了出去?”
王語澤微微點了點頭,道:“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對了!”方元一副突然想到了什麼的樣子,“王語寧去追王語初和我師父了,他不會傷害她們吧?”
“傷害個屁!”王語澤道,“語初再怎麼說也是我們的親妹妹,你以為我們都跟老大一樣,只看血脈分支不重手足情誼嗎?這麼多年來要不是有二哥護著,我們這些旁系血脈的子弟在老大的手下又有幾個能好好的活到這麼大?”
方元有些不解地問道:“護著?那為什麼當語初看到你們時會那麼害怕呢?”
“嗨……”王語澤深深地嘆了口氣,“語初的性子最為純善,她能相信你,你應該不是什麼壞人。我們王家的事兒,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王語澤盤膝坐在了方元的旁邊,娓娓道:“按照王家祖訓,家族的主事之人應該是歷代的最強者,因為只有這樣的人才有能力保護整個家族。數百年來,王家的統治權一直掌握在嫡系血脈的手中。倒不是因為他們嫡系血脈的人有多強,而是因為他們定下了一個規矩:只有嫡系血脈的人才有資格修煉太清敕令仙道的上乘功法。但儘管如此,旁系血脈中也不免會出現一些頂尖的天才。他們就算是不修煉上乘的功法,也有著足以匹敵嫡系血脈的實力。但是這樣的天才一旦出生在了我們王家的旁系血脈之中,就根本活不過十二歲。不是病死,就是意外身亡。只有一個人是例外,那就是我們的二哥——王語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