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白光好似是一道連線了前生今世的時光隧道,方元恍惚間生出了一股奇怪的感覺,悲痛難當。就好像是上輩子留下了一個很重要的約定,但是當你從今生醒來時卻已經全然不記得了。
當他再回過神來時,眼前那還有什麼炫目的白光。有的只是一道殘破不堪的鐵門,和裡面那一望無際的黑暗。
“我到底……是把什麼給忘掉了?哪一年……究竟……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一夜,方元走了很晚很晚才回家。在寂靜黑暗的道路上他想了很多事情,但卻依然沒能想起來他這股奇異而又恐怖的力量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他只知道這一切似乎是和他的眼睛有關。
回到家時,老爸居然還在客廳裡沒睡,看著老舊的武俠電影在等著他。在方元開門的一瞬間老爸很明顯是十分心切地望了一眼門口,可在確認了是方元之後他卻又裝出了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你才剛剛好點,別總是往外面跑。不趁著這會兒功夫在家好好養養,等到開學時萬一再出點什麼意外可怎麼辦?”
方元卻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輕聲道:“沒關係的,我自己的身體,心裡有數。”
經過龍小磊這麼一鬧,方元想起來了之前與他和明璐、明朗之間發生的一些不愉快,進而想起了自己當時從明朗的手中搶過了一把開山刀。於是問道:“爸,之前放床底下的那把砍山刀呢?怎麼沒了?”
老爸卻緊著張臉,厲色道:“我給扔了,之前不就和你說了嘛!以後就別再沾染這些沒用的東西了,也不許你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之間有什麼聯絡!”
見方元沒吱聲,老爸繼續道:“我之前就看見過一個人,都五十多歲了,沒成家沒立業的,還因為屁大點的事兒拎著把破砍刀找人咋呼呢!有什麼用啊?連個低保樓都住不上,最後老了連個送終的都沒有!”
方元見老爸越說越激動,只得道:“啊,我不會的。”
“你不會?”
老爸道:“什麼叫你不會?你不會什麼?你是說你不會幹這樣的事兒,還是說你不會像他那麼慘?”
這股磨唧勁兒著實是讓方元覺得有些心煩,於是他隨口道:“不會幹這種事兒的。”
老爸又罵罵咧咧地說了不少不鹹不淡的話,無非就是方元以前是個挺聽話的孩子,後來不知怎麼就變得好勇鬥狠了。還說這次昏迷的原因似乎也是人為造成的,再不老實點說不定都得把命搭進去。
人啊,上了歲數之後難免都會這樣的。不僅喜歡絮叨,而且還非常擅長腦補和誇大其詞,或許這就是更年期的前兆吧!
今年過年一直在南方生活的大姑回來了,就住在二大爺的家裡。老爸得知訊息後一大清早就帶著方元跑到了二大爺家,可見也確實是十分惦念這個遠嫁他鄉的姐姐的。
也是這時候方元才知道的,原來在自己昏迷的這一年裡,珍珍姐已經和陸偉結了婚。可奇怪的是,珍珍姐這個時候竟然也在二大爺家裡,見他們來了急忙起身去端茶倒水。
雖然只是一瞬間而已,但方元還是敏銳地發現了珍珍姐的身上竟然有傷。趁著大人們嘮著家常的時候,方元跟著珍珍姐進了她出嫁前的那間臥室。
珍珍姐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包辣條,那是他們小時候最愛吃的小零食了,而且只有想過年這樣的日子裡才能有機會吃到。
“你以前最愛吃這個了,不知道現在還喜不喜歡吃了?姐也不知道你要來,沒準備什麼,有什麼想吃的,姐給你買去!炸雞、漢堡、薯條?”
看著珍珍姐的樣子,方元的心中不由一酸。不管事情朝著怎樣不同的方向在發展著,眼前的這個女人都還是那個疼他護他的那個姐姐啊!
“姐,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聞言珍珍姐的身上明顯的顫抖了一下,然後表情十分遮掩地道:“啊?傷?什……什麼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