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這個聲音,陳清全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來人看上去三十出頭的樣子,頭髮有些散亂。他的面容稜角分明,濃眉似劍,修長的鬢角和嘴邊的鬍鬚彰顯著成熟男人的魅力,遠遠看上去倒有幾分金城武的味道。
作為陸水商會華中分部的理事,這座城市裡所有的修真者陳清全都瞭若指掌。這個人不是這裡的修真者,但他卻輕而易舉地進入了分部的要地。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了,這傢伙的來頭不小。
從剛剛的言語上來看,這人似乎對他帶有一定的敵意,於是陳清全一臉警惕地問道:“不知閣下是何人?為何要擅闖我華中分部要地?”
那人衝著陳清全抱拳致意,爽朗地道:“在下自東北而來,姓張,名知然!”
說話間,張知然已經走到了方元和文媃的面前。當文媃聽到來人報出的姓名時,眼中頓時放出了一道異彩。她剛要開口,卻注意到了張知然一個微妙的手勢,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張知然的目光在方元的身上十分隨意地掃了一下,隨之略帶疑惑地問道:“哎?這不是我們東北分部正急著要的那個通緝犯嗎?怎麼……怎麼被陳理事給扣留在這兒了呢?”
在聽到了對方的姓氏時,陳清全的心中就不由地緊了一下。東北分部的各個世家中哪個他都敢稍稍地碰上一碰,但唯獨這個張家,他自問確實是沒有這個底氣。
不過說到底,華中分部是他的地盤。雖然他忌憚於張家的實力,但在這裡他也沒有畏懼的道理。
於是陳清全微微一笑,道:“沒怎麼,就是有個凡人被殺的案子,他是重點的懷疑物件。所以我就把他帶了回來,簡單地問幾個問題。”
“簡單地問幾個問題?”
張知然的指尖在方元廢掉的那隻手上輕輕地劃過,然後道:“您這手法,可確實是夠簡單的呀!”
說著,他話鋒一轉,笑道:“我聽說這小子身上揹著的命案好像存在疑點,甚至有翻盤的可能,似乎有些人想在他回去的路上置他於死地呢!那些人裡……該不會也有你一個吧?”
雖然張知然的臉上是在笑的,但這句話的分量到底有多重,陳清全的心中卻是再明白不過的了。
眼前的這個人雖然年紀不大,可修為上卻絕對不比他弱多少,但他好像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東北分部有這麼一號人物。張家的幾個高手都是和他打過照面的,這個張知然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呢?
簡單地思慮一番後,陳清全道:“我與東北張家也算是有些故交,怎麼對閣下……好像沒什麼印象呢?”
“陳理事是懷疑我的身份嗎?”
陳清全的老狐狸嘴臉被張知然一眼就看破了,隨即他的口中便赫然喚道:“太上應神術,神來!”
話音之下,張知然的周身頓時光芒四射,儼然一副天神下凡的樣子。方元依稀間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這氣勢,不知要比張知奕的太上應神術強上幾倍。
不過張知然也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就僅僅是小露了一手而已,算是以此來證明一下自己是張家人的這個事實。
隨之他一臉笑意地道:“陳理事沒見過我也是正常的,畢竟我從小就被叔父送到了中央總會,這次也是因為有點事情要處理才有機會回一趟東北分部的。至於這邊嘛,我只不過是順路過來看看。”
這神道一途中最為強大的就要數東北張家了,太上應神術是斷然做不了假的。既是張家的子弟,又從小被送去了中央總會,這個張知然的身份果然是不簡單吶!
雖然不敢說是老謀深算,但陳清全終究不是那種只顧頭不顧尾的愣頭青。於是他大手一揮,扣著方元和文媃的禁制瞬間便被解除了。
“既然他是你們東北分部急要的通緝犯,那我就不再過深地追究了。如果最後查明瞭真的是他所為,還請東北分部幫個忙,一併處決一下。”
見陳清全爽快地放了人,張知然再次向他抱了下拳,朗聲道:“那是自然!總不至於因為一個通緝犯,搞得咱們兩家跟個仇人似的吧?您說對不對?”
陳清全自然聽出了張知然的話裡有話,但卻並沒有再說什麼。
在他的示意下,陸亦非將瑤瑤也給帶了過來。其實陳清全本來還打算在瑤瑤這個小妖精的身份上再做點文章的,沒想到卻被一個突如其來的張知然給徹底地攪亂了。
當陸亦非看到方元的左手時也是不由地一愣,他似乎想要和文媃小聲地解釋些什麼,但一直到眾人離開,文媃都沒有再用正眼看過他一次。
等一行人回到了車上時,方元的狀態已經清醒了許多,但他左手上的傷痛依然緊緊地扣動著他的神經。文媃想要幫他處理一下傷勢,可卻不知道該從何下手,一時間急的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