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傑看著趙小龍眼裡隱退的恨意,心裡竟然開始難過。
開始只是淺淺淡淡的,慢慢變得越來越強烈。
他想起他姑姑家的表哥,從小兩個男孩子就是很好的玩伴,有一次兩個人私自跑縣城去玩。
結果表哥出了車禍,搶救了兩天沒救回來。
那之後有幾天,文傑不吃也不喝,只是呆坐在自己的屋子裡,從天黑坐到天亮,哭累了就睡會兒,睡醒了再哭。
很多人勸母親,帶孩子去看看,好好的孩子別是丟了魂。
後來,等他慢慢開始吃飯,開始說話了……
母親握著他的手哭了,她說她知道自己的兒子總會邁過那個坎的。
自己的兒子不會想不開的,活著多好。
可能是不想再嚇壞母親了,文傑努力地調整著自己,看起來跟之前似乎沒有什麼變化。
只是他自己清楚,他之後的一兩年裡,沒有再跟哪個親戚夥伴走的近了。
也變得沉悶了很多,很少笑了。
生命的韌性,大抵指的是讓你接受,那些原本難以承受的傷痛……
文傑能夠理解賈楠的痛。
恐怕自己殺賈楠,只是出去自衛吧,不殺了賈楠,賈楠就會殺他。
文傑把投到趙小龍身上的目光收回,重新看向窗外。
一路顛簸,從不暈車的文傑竟然到站時,衝下車子吐的一塌糊塗。
趙小龍拍拍他後背,安慰道:“沒想到你這麼大了,還離不開家。”
“……”
文傑朝他擺擺手,讓他別酸了,哪跟哪啊!
“本來啊,心情不好才會暈車的,你肯定剛出家門,就想家了。”
文傑沒有理會他,去車站的洗手間,洗了把臉,漱漱口。
兩人拼車回家,趙小龍租的房子裡文傑住處不太遠。
趙小龍到家後,沒五分鐘文傑也到家了,付了車錢,文傑下了車,緩緩走在路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