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鼻翕微動,由鮮血帶來的不適被驅散了。
一張泛黃的美術紙上,雋秀的小字一行又一行。
如喋血的玫瑰在吐納芬芳,又好似被碾碎的青春,訴不盡半生幽怨……
看的賈楠渾身發冷。
他本是涼薄之人,以為除了哥哥賈松的死狀之外,這世上已沒有什麼能刺激到他麻木的神經了。
可是程小惠用青春和生命書寫的文字,如泣如訴,如怨如慕。
漸漸地,賈楠的眼眶溼潤了。
在那個喝醉的晚上,程小惠回宿舍時落了單,被流氓非禮。
農村長大的她,沒經歷男女之事,觀念也保守的很。
這個汙點讓她萌生了自殺的念頭。
她選擇了割脈……
沒死透,被來學校做學術交流的一位教授撞見了。
救下了她一命。
而今,她準備嫁給那位教授了,附結婚請柬。
朦朧的淚眼中,賈楠翻過那頁泛黃的紙張,看到這張血書的背面手繪著一個青蔥少年的畫像。
賈楠抬手按住了眼眶,有淚水順著手指縫流了出來。
這麼高冷的人,淚水,也是滾熱的。
程小惠畫的是16歲的賈楠。
那匆匆一眼,鑄成了半世悲涼。
張警官坐到賈楠對面,看著若有所思的賈楠,沒打算打擾他。
倒是賈楠看到換了個警察進來,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警官,我和隔壁的那個傢伙,可以走了嗎?”
張警官點點頭,神色平靜:“看一下筆錄,沒問題的話籤個字就可以走了。”
他端起面前的筆錄夾子,又認真的看了一遍。
賈楠見他認真看筆錄的樣子,有點不耐煩了。
其實小張一進來,就垂著眼眸把筆錄上的內容看了個大概。
他看了又看,把筆錄夾子調轉方向,推到賈楠跟前。
賈楠抬筆就準備簽字。
“等等……”小張猛地往回抽了一下筆錄夾子。
賈楠不解地抬頭看著面前的警官,不明白這突然一下子是在搞什麼?
小張朝筆錄裡第一個問題指了指,皺著眉頭問道:“關於事件起因,你要不要在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