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有點兒意思。他是做高仿的,卻希望眼力高的人越來越多。
吳奪端起茶杯,“來,斐爺,以茶代酒,我敬您一杯。”
“你又懂了?”斐爺舉杯一碰。
“好像是。”
“出來混,都是混口飯吃,誰都想有個餘地。”斐爺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可是當年的吳鏑,從來不給人留餘地。”
“噢?斐爺您和他還有什麼過節不成?”
“過節談不上。不過,他曾經識破了我很用心的一件得意之作。我本來就是當高仿賣的,只是買主卻要拿了蒙人,結果碰巧讓他撞上,最終還是識破了。”
“看來是一件重器啊!”吳奪低頭點了一支菸,心說連斐爺的得意之作也能識破,也就是吳鏑才不會讓人驚訝了。
“汝窯弦紋瓶,我光是調配胎土和釉料,就整整花了半年的時間。老客戶,本來三百萬,我讓到兩百八十萬出了。”
一件現代仿古工藝品,能賣到兩百八十萬,確實是個令人震驚的數字。
但是,若是能當成真品出手牟利,這個價格那就是毛毛雨了。真品北宋汝窯弦紋瓶,那是得以億論價的東西。
斐爺說吳鏑“撞上識破”,那就是壞了人家的大生意······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壞了賣方的大生意,那也是救了另一頭的買方,挽回了買方的大損失。
所以所謂的不留餘地,總歸還有另一頭來平衡;能買得起這樣東西的買家,料想也是實力不俗;雖然得罪了賣家,卻也得了買家的人情。
“這事兒也得兩面看。”吳奪含糊說了一句。
“是啊,所以背後一直有人在護著吳鏑,他也一直沒有出事。甚至,可能官方也在保護他;畢竟,有些事情,官方不便出面。”
吳奪咳嗽一聲,“人都找不著了,還沒出事?”
“人找不著,可能是自己的躲起來了,未必是出事。”
“這倒是。斐爺您當年見過他麼?”
“沒有當面見過。”斐爺嘆口氣,“不過,他識破了我那件汝窯弦紋瓶之後,我的生意反倒好起來了。”
“啊?”吳奪心說,既然被識破,生意應該壞上一陣子才對,結果卻恰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