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用來打遊行犯人的是什麼東西,自然是身邊最尋常見、最不值錢的東西,也就無需多言了。
駱安站在菜市口前,大聲呵斥著:“孔胤植,乃衍聖公,聖人後裔!先降闖賊、又降建奴,氣節如此,有何顏面稱聖人後裔?”
禿頭孔胤植現在已經腫成包子臉,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陛下皇恩浩蕩,言此事可暫且按下不表。”
而駱安在一旁,朝著朱厚熜方向拱了拱手後,接著便道:“但除禮節之外,你犯下的罪孽罄南山之竹,書罪未窮;決東海之波,流惡難盡!汝迫害百姓、孛逆人倫,軟硬兼施、威逼利誘,侵佔大批農田,逼迫百姓販賣孩童,入爾孔府為奴為婢!”
“今日,我朝嘉靖陛下有旨,凡蒙受孔氏一族冤屈者,可登上臺來,敲響此鼓,面述孔氏罪責!”
駱安指著立在菜市場的大鼓,同時高聲喝道:“這孔氏多年以來的惡行,陛下會給你們一個交代,大明會給你們一個交代,天下會給伱們一個交代,孔聖人的在天之靈,也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這句話一出,原本嘈雜的市場瞬間沒了動靜。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眸之中可以看出猶豫,似乎有人躍躍欲試想要上前,但卻因為種種緣故,不敢行動。
看到這副模樣,朱厚熜不由嘆息。
孔聖家族治下的曲阜,百姓已經不再相信官府,就算是自己這個皇帝在這兒,他們也要猶豫一陣。
就在猶豫之際,人群之中忽然衝出了一個衣裳殘舊的女子,她的速度很快,猛地就衝到了大鼓之前,似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這大鼓敲響!
“咚!”
大鼓如同警鐘一般,迴盪在眾人的耳畔,而緊接著,那憔悴女子對著高臺之上的朱厚熜長拜,泣淚如雨,聲音振振:“陛下,民女有冤,還望陛下為民女做主!”
朱厚熜見此,也直接站起身來,從高臺之上走了下來,對著這名女子道:“可闡述冤情,朕在此,為爾做主!”
“民女本為兗州人,隨夫家來往曲阜省親,卻不料在曲阜撞見孔氏賊人孔王臣!這禽獸見了民女後,竟當街調戲民女!民女丈夫想要阻止,卻被孔王臣這禽獸當街暴打,以致重傷,而後又將民女掠回府上,竟……竟與同宗一同……”
說到這裡,這名女子已經泣不成聲,但還是堅持道:“三日後方才將民女送回,而民女丈夫早已不治身亡!民女去尋曲阜縣令,卻被亂棍打出!又欲去兗州告官,卻被孔府打手攔住強暴,此後便一直長留於此地,任孔王臣手下爪牙欺凌!還望陛下為民女做主,做主啊!”
聽到這女子的話語,朱厚熜瞬間怒起!
“孔王臣何在?!”朱厚熜直接呵斥道。
而聽到這句話,周圍的孔家族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好似……根本沒有聽說過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