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秀娟這才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說道,“我這不是也沒辦法了嗎,你說這腿要是接不上,下半輩子不就成廢人了嘛!我一個老孃們兒,能幹啥啊?家裡的大事小情都指著俺家老爺們呢,他要是出了事,這日子還咋過啊?我跟孩子可咋整啊?”
陳樂和宋雅琴一聽,心裡也是咯噔了一聲,這王建國出了事,腿折了,而且看樣子還得自己掏醫藥費。
在這窮鄉僻壤的農村,大家的日子都過得緊巴巴的,誰家能拿出那麼多錢來治病啊?
要是不治,這腿指定得落下殘疾,以後王建國可咋幹活兒啊?
這一家人的生活可就全毀了。
怪不得胡秀娟像丟了魂兒似的,哪還有平時那潑辣的模樣。在農村,老爺們兒就是家裡的頂樑柱,家裡的吃喝拉撒,地裡的農活賺工分,全靠他們呢。
這要是頂樑柱倒了,整個家不就像沒了根基的房子,隨時都可能塌下來嘛。
陳樂和宋雅琴相互對視了一眼,那眼神裡既有同情,又有無奈。
要說胡秀娟,這老孃們嘴碎得能把人煩死,一天到晚就知道在背後說三道四,村裡的大事小情到了她嘴裡都能變了味兒。
陳樂和宋雅琴還真不太待見她,特別是這娘們臉皮賊厚,按照陳樂的想法,如果不是看見王建國的面子上,這胡秀娟連家門都不願意讓她進。
畢竟她之前對待媳婦兒可沒少說刻薄的話,這王建國對他們家的好,陳樂都記著呢,當然那胡秀娟對媳婦的不好,陳樂自然也不會忘記。
如果是胡秀娟出了事,陳哥可沒那個閒心去管。
可王建國不一樣,這人那叫一個仗義,為人辦事都沒得說,本來就憨厚老實,人也勤快。
想當初,陳樂這家裡過得窮的叮噹響,連下鍋的米都沒有了,揭不開鍋,輸的也是一窮二白。
王建國知道了,啥話都沒說,揹著一袋土豆子就來了。
那時候誰家過的也都不富裕,這一袋子土豆可是解決了大問題,
可王建國二話不說就幫襯他們,這份情誼,陳樂和宋雅琴也都記在心裡呢。
現在人家出了事,陳樂和宋雅琴要是不管,那還真就心裡過意不去。
宋雅琴朝著陳樂丟了個眼神,那眼神裡滿是詢問,好像在說“咱咋辦啊?”
陳樂深吸了一口氣,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秀娟,你先別在這兒哭哭啼啼的了,趕緊麻溜站起來,有啥事進屋裡說,這大冷天的,別把孩子凍壞了。”
陳樂說完轉身就進了屋,而宋雅琴也伸出手把胡秀娟從地上給拽了起來,然後一邊抱著孩子進了屋。
“大兄弟,那你說我現在咋整啊?這家裡要錢沒錢要啥沒啥的,我還得管著孩子呢,想去醫院吧,又沒有錢交醫藥費,這孩子又不能離開人!”
“但凡有點辦法,我也不能來麻煩你們小兩口,知道你們現在小日子過得挺滋潤的,也挺好的,我是看著也挺高興的,之前我有啥事做的不對,你們小兩口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
“你們要是覺得心裡不得勁,我就再給你們磕一個,磕兩個都行!”這胡秀娟一進屋,伸著手摸在炕沿上,這雙腿彎曲就要真的再跪下去被眼疾手快的宋雅琴一把又拉了起來。
“秀娟啊,你這是幹啥玩意兒,咱們都是同輩的,你總跪啥,這磕頭作揖的,整得像啥事兒啊!”
“我家陳樂也沒說不管,這建國哥出了事兒,我們不也跟著上火挺著急的嗎?你就別跟著添亂了,有事說事不行嗎!”宋雅琴把胡秀娟給攙扶起來之後開口說道。
胡秀娟感動的一塌糊塗,接連擦著眼淚這心裡愧疚的不行,就感覺之前做的那些事那都不是人乾的,特別是看到陳樂和宋雅琴並沒有嫌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