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貨兩清,石泉抱著手風琴逃命似的離開了列夫的狗窩,他可不想留下來吃槍子兒。
把車開回烏拉古董店,石泉心急火燎的抱著手風琴鑽進了房間。
當他拿到手風琴的時候,地圖上的綠色箭頭就已經消失了,不出意外的話,這臺破舊的手風琴裡肯定隱藏著什麼秘密。
借來大伊萬修復古董的工具將手風琴拆開,只見風箱內壁果然固定著一個四方四正的軍綠色帆布小包。
開啟帆布包,最先吸引他注意力的是一把被槍油浸潤的瓦爾特PPK手槍!
這把烏黑的手槍竟然裝配了昂貴的象牙槍柄貼片,其中一片象牙貼片上刻著“1939 卡廷2762”的字樣,另外一片上則陰刻著一枚橢圓形中間有鐮刀錘子以及一把利劍的圖案。
這圖案怎麼好像在哪見過?
石泉放下手槍,繼續從帆布包裡往外掏。
除了手槍,帆布包裡還有一頂疊起來的藍色頂大簷帽,展開帽子,石泉腦海中劃過一道閃電,他終於想起來在哪看到過那個圖案了!
內務人民委員部!
手槍柄上的那個圖案是前蘇聯內務人民委員部的標誌!
內務人民委員部可能很多人不知道,但很多人一定知道克格勃,而前者正是克格勃的前身!如果時間再往後推,連如今俄聯邦警察所屬的內務部都可以算這個暴力機構的繼承者!
再加上這頂標誌性的藍頂大簷帽以及槍柄另一面上雕刻的文字,石泉不由得狠狠的打了個激靈!
該不會真是那個吧....
石泉壓下心中的猜測,哆哆嗦嗦的將手伸進帆布包裡繼續往外掏。
這次掏出來的是一枚薄薄的牛皮紙信封。
信封沒有封口,原本用來貼郵票的位置彆著枚一級衛國戰爭勳章!
臥槽臥槽!
石泉爆著粗口,小心翼翼的從信封中倒出一張發黃的信紙:
“我是奧列格·布洛欣,1939年在卡廷森林裡屠殺波蘭人的劊子手之一,也是獲得蘇聯一級衛國戰爭勳章的英雄,所謂英雄大概更是對我曾經所犯下罪行的嘲諷。
1939年,我用這把從德國間諜手裡繳獲的手槍殺死了2762名波蘭人,他們有的是戰俘,有的是間諜,但更多的是無辜的平民和醫生。
從那以後,我便永遠的陷入了無盡的懺悔之中,在我殺死波蘭人的同時,也順便槍斃了自己的良知。
...
我已經預感到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今天,我把這封懺悔信連同那次屠殺有關的所有記憶一起封存在心愛的手風琴裡,也許在我死後的某一天,我親愛的小孫子列夫會發現,他像崇拜英雄一樣崇拜的祖父不但是個懦夫,還是個滿手鮮血的劊子手。
這個世界,還真是諷刺。
奧列格·布洛欣
13.04.1990”
“這可是真正的兇器啊...”
輕輕放下發黃的信紙,石泉重新拿起帶著槍油味的手槍,很難想象,這把精緻小巧更像藝術品的手槍竟然屠殺了超過兩千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