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於我們,很是溫和,尤其是這初春時節,但對她,卻……
方有聽見了她聲嘶力竭的吼叫,也聽見了小孩子的“歡聲笑語”,還有一些大人們的“鼓勵讚賞”。
那個小孩子在他們心中一定很出色,畢竟他敢直面這樣兇狠的野獸並殺死了她。
只是不知為何,看到這裡,我心中有些不忍,又有些悲哀。
我們不是人嗎?
方有拿起那把水果刀,快步走了過去,然後將尖端刺入了她的心臟。
和政府報告裡說的一樣,在心臟被損壞後,那些病獸會獲得短暫的穩定人性。
所以方有看到她停止了震顫,停止了慘叫,停止了痛苦。
她的臉雖然還在持續變黑,如燒焦一般,但她的表情卻平靜了很多。
並且,我看到了她的淚水,也聽見了她最後的話語。
她只說了兩個字,卻讓我震驚心痛到許久。
她一定很痛苦吧,誰也不想這樣啊。
只是沒人顧及到這一點,即便是她已經死了,依然沒有人會為她感到惋惜,也沒那些知心婦女送來那廉價的可憐淚水。
這個女人徹底死去了,如同一根灶火裡的春枝。
商販搖了搖頭,似在可惜,只是那隱藏地淺顯的笑容,讓人看了有些火大。
他滿載而歸,像一隻爭奪到了交p權的公雞,昂首挺胸,盛氣凌人。
方有看著手裡的橘子,忽然有了一絲罪惡感,那表皮的金黃色,難道也有血色的調製?
方有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他覺得這一天過得實在荒唐。
那個女人最後說的兩個字在他心中始終揮之不去,就像是夜空裡的月,明亮且孤獨。
“她還是人吧?”方有在心中發出了疑問,隨後又猛烈地搖頭,“不可能,如果她是人,那那個小孩豈不是殺人啦?不不不,不能這麼想……”
方有否定著自己,但心中又不斷肯定著那個答案。
如果他想的不錯,那麼周圍所有的人,其實都是殺人犯,包括他自己。
因為就是因為他們這些人 才會有賣橘子的商販 才會有暴曬女子的一幕發生。
那個小孩不過是個劊子手,真正殺人的是這些人的貪慾。
商販是可憎的,這些買商販橘子的,又何嘗不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