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探頭看了一眼昏睡中的薛蘊,不放心道:“月管事,不如你去歇著,由奴來照顧小娘子。”
胤滄聞言,眼瞼微縮,臉上泛起一層淺淺笑意,反問:“怎麼,你該不是怕我將你家小娘子吃了?”
“不不不,月管事,奴不是這個意思。”月牙連忙否認。
胤滄繼續道:“你家小娘子遲早都是我的娘子,到時候你也要連帶一起陪嫁過去。你現在應該先適應適應才好!”
月牙聽胤滄如此說,心中雖然堵得慌,但也沒有露出不悅神色,低聲道:“月管事說得不錯,是奴僭越了。那奴就先回去歇著。”
月牙話畢,朝胤滄行了一禮,忙拉了魯苒匆匆離開。
魯苒帶著月牙回到自己的房間,對月牙今日的舉動感覺十分詫異,遂問:“月牙,你怎麼不在小娘子房中的外間睡?”
月牙微垂腦袋,悶悶道:“你沒看到月管事的表情嗎?”
魯苒坐到月牙身邊,道:“他是什麼表情?你和我走的時候,他不是還面帶微笑來著。”
月牙輕嘆一聲,未言。
魯苒見月牙不悅,緊問:“小娘子找了個好夫婿,你怎麼一點都不開心?”
月牙悶聲道:“苒娘,你覺得月管事人怎麼樣?”
魯苒想了想,道:“我覺得還可以呀!”
月牙支起下頜,抬眸望著房中唯一的一盞燭火,低聲道:“我開始覺得還可以,但是後來,越看越覺得他心思深沉。我就是擔心小娘子嫁給他,會吃虧。”
魯苒愛憐的摸了摸月牙的小腦袋,笑道:“你這個丫頭,人小鬼大。什麼叫做心思深沉?男子若是沒有心思,怎麼會顯得沉穩呢?”
月牙聽罷,不服氣的反駁道:“月管事是沉穩,是過分沉穩呢!從他來薛宅,就是一副天下之事我盡皆知的表情。”
魯苒被月牙的話逗樂,笑問:“天下之事我盡皆知,不是表示他自信嗎?”
月牙聞言,搖了搖頭道:“我不認同。”
魯苒拉了月牙的手,道:“不管認不認同,小娘子已經被阿郎許給月管事了,以後,月管事就要變成我們的阿郎了。你啊,快些歇下吧!瞧你那雙眼睛,紅腫得跟個桃兒似的。”
月牙被魯苒打趣,略顯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髮鬢,將原本梳得規整的髮鬢撓得凌亂。
魯苒忍不住笑起來,拉了月牙朝榻邊行去,與月牙寬衣後同榻而眠。
胤滄待眾人散去,反身將薛蘊的房門關上。他行至榻邊坐下,伸手摸了摸薛蘊的額際,發覺她的額面略略發熱,遂聚力施法,朝薛蘊腦中緩緩灌入一股散發淡淡光暈的力息。
少傾,胤滄斂了法力,再度摸了摸薛蘊的額際,見其溫度已恢復了正常,這才傾身斜倚在榻上,凝視昏睡中的薛蘊,嘴角彎成一道好看的弧形。長冰,只有這樣,你才會心甘情願的為我所用!
藍羽返回薛蘊小院時,發覺院中諸人已散盡,本想進去,但抬目看了看院子上空的結界,猶豫再三後退回離院門一丈遠處站定。他之前能夠進入院中,完全是有他家殿下的庇護,如今讓他自行入內,他還是略顯擔憂,倘若這結界真如他家殿下所猜測的那樣,是那位天界上神闢火神君所布,那麼,這裡除了他家殿下外,恐怕無妖魔敢擅自出入了!
藍羽不敢輕易觸動結界,只得靜立在外,在指尖凝出一縷奇異的色彩拋向薛蘊房間的方向。
不過須臾光景,藍羽就看見胤滄推門出來,當即喚了聲“殿下”。
胤滄將院門合好後,問藍羽道:“怎樣?”
“殿下,都辦好了。”藍羽忙道:“那個老大夫不小心失足跌入溝壑溺水而亡了!”
胤滄的眸中劃過一絲笑意,讚許道:“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