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比之易容術,雖說是方便了許多人冒充別人算盡陰謀,可最大的弊處便是——一旦脫胎換骨之術成功,那人就再不能恢復原來的容貌。要麼一輩子做別人,一輩子活於黑暗,要麼就是——死。不然,永遠無法解脫。”
心中敞亮了起來,原來他什麼都知道。她想說的,就是他所說的。正是因為知道了這事,她才真正確定當初那人確實不是他。既然不是他,那麼這麼久以來所在意彆扭的,就不是什麼上得了檯面的東西了。馬車在路上不快不慢地前進,一直往雲滄而去。
七月十六日。
梅逸殿。
在來的時候,幽韻已帶人和自己回合。她聽到了一個叫她十分震驚的訊息——悅幕竟然是雲厲派來的人。如果不是幽韻及早發現,她早已下毒將白瀟南和花靜憐毒死。被幽韻知道後,她終是無言面對眾人,尤其是悅心,直接將那毒酒喝了遠赴黃泉了。悅心悲傷之餘,想要帶她回鄉安葬。幽韻給了她一堆銀子,直接叫她帶著悅幕回家去了。並告知她,以後就在家找個穩妥的人嫁了,別在這俞臨城呆了。悅心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著離開了俞臨。
自此,醉雨樓就只剩下一個林媽媽守著。
絕煞和暗亦閣先後傳來訊息,花靜憐和白瀟南被梅容宇接到了梅逸殿。說是接,實則是軟禁。
他傳出話,若是想要接出兩人,就必須要白霖霜獨自前去。這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她站在梅逸殿的門口,感嘆人生變化不過瞬間。也許前一刻她還是在這裡養傷,這一次,卻是要懷著彼此較量的心事踏入。
大門之處,迎風站著一個紅衣輕飄的男子。他的臉上沒有從前那般愉悅舒暢,甚至多了一絲絲愁緒。他以為,他們之間本可以不用這種方式傷害對方,明明他以為,他們不會就此在對方的敵面。可是,他再算計,他再忍讓,終是不能求得自己所要。
於是,他不得不用這種方法,以此來困住她。留不住她的心,自然要留住她的人。人生太過長久,也許在日後的時間裡,她會改變心意。
“你來了!”
斂去了面上的愁緒,他又恢復了平時肆意張揚的笑容,滿是興奮灑脫地往臺階上一步一步向她走來。她瞥盡眼前的人。依舊如初見之時,他一襲紅裳,從望天崖下把她救上來,一時風流無兩。那時她還是全身長著刺,不願向人靠得太近。自然,她與他,始終還只是相識。
上次剛逃離,這次卻要自己找上門來,不得不說真是風水輪流轉。
“嗯。”
她握緊了手中短刃,像是要赴疆場的戰士那般視死如歸,一臉肅然。就在他離自己有一尺之距時,手中短刃向他揮去。他偏頭躲過,臉上是難以置信,眼底是受傷,“霜兒……你……”
她沉默,轉身就施展輕功離去。面前的的人突然離開,梅容宇愣了一瞬,想也未想就追了上去。兩人一趕一追,轉眼就去了幾里。滿地蔥林遍佈,他看到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落到了地上,回過頭靜靜地望著他。他心中驚奇讚歎,沒想到,她的武功竟到了形帝境。輕功的功力竟然與他不相上下了。
心中驚歎的同時,一股巨大的力量往自己身上襲來。他忙揮動內力以對,卻恰恰應了這陣法之妙,捲進了陣中,消失在了原地。施施然冒出一道身影,她看了過去,收了匕首,走上前輕輕拍了他一下,“可是困住了?”
公孫青寒拉上她的手,輕輕點了她的鼻頭,“是。幸好我會略施小計,才能困住他。不然,單打獨鬥,我不見能佔上風。”
她笑了笑,眼光卻不時瞥向某處方向。這時,幾道身影,自梅逸殿方向奔來,不過幾秒,就來到他們跟前。
赫然是幽韻,墨泠和暗林。還有上次在玉祁霽和她的大婚之日去救她的人,聽青寒說,他叫允少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