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復一日,我們一直走在路上,可始終看不到一點人煙氣。
狄大哥皺眉,“我們應該沒有走錯,這是怎麼回事?”
“狄大哥,南陽城和北陽城相距很遠,這很正常,咱們走了四天還走得慢,應該再過幾天就可以看到了。”一個老翁說道。
狄大哥點點頭,繼續帶領眾人往前走。
爹孃為了省著吃東西,在這四天裡儘量省下了三張餅子和一個紅薯,其餘時間我們吃野菜。
終於,隊伍裡有人倒下了,他的食物很快就吃完,現在吃了兩天野菜,胃早就承受不住。
一個年輕男人應該是他的兒子,跪在自己父親旁邊,慌張的喊著。
“爹,您怎麼了?”
地下的男人搖搖頭,喉頭滾動,“我沒事。”
這分明就是餓的。
娘不忍心,把爹的包袱拿了過去,取了一張餅子,“狄伯,這張餅子你們拿著吃,還有這半壺水你們也拿著喝吧。”
年輕人惶恐,替父親說道,“嵐姨,萬萬不可,我們爺倆可以活下來,你們還有雁兒和……”
“拿著。”娘把餅子塞到了年輕人懷裡,“我們沒事,何況也快到北陽城了。”
年輕人眼角泛起了淚光,“謝謝。”
其他百姓見狀,也拿出了自己一點食物,給年輕人和狄伯分了一點。
“安思,快謝謝他們。”狄伯掙扎著要起身,被我們攔住。
安思給狄伯餵了一些水,又吃了一點食物,狄伯面色總算緩和了一些。
我們一行人又開始前進。
第二天早晨,狄伯去了。
安思紅腫著眼睛,看著父親的身體,握緊雙拳。
“安思,節哀。”
安思再也忍不住,淚水順著臉頰留了下來,但面容不甘,憤怒至極。
“為什麼,為什麼老天要這麼對我們,我們犯了什麼錯?連年大旱,好不容易下雨,居然是災禍!我父親身體康健,就是因為這次逃荒,他才,他才……”
安思淚如雨下,我們一行人都不知所措。
狄大哥看著安思,伸手想要安慰,但最終垂了下去。
我走到安思面前,看著這個痛哭流涕,極度痛苦的年輕人,一股悲傷之感也湧現出心頭。
“安思哥哥。”我輕輕的戳了戳安思的腰。
“你知道嗎,嚴格來說狄伯並沒有死,他去了地府,地府會有一群可愛的人安排狄伯投胎,狄伯一生善良,沒做過壞事,他可能在你哭的這會兒已經投胎了呀,現在正在世間某個角落呱呱落地,重獲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