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行裡玩的是刀,江湖裡玩的是兩把刀。
一把懸於頭頂,一把是征服。
道里規矩,將那懸在頭頂的“刀”永遠警惕,可是江湖中又有幾人能懂?
同樣是玩命,劊子手的刀卻比常人的要實在點,目光所見手起刀落,人頭落地,一生了然。
叫賣的聲音隨著監斬隊伍前來煞時而止。
這場熱鬧的必然就是已經屠慣了牛羊牲口的的大石臺上慢慢生出了原來的模樣。
好久沒有聽過這麼激昂的歡呼中,當知府與縣令同時出現的時候,他們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要殺人?”
“是前些天裡的殺人案!”
“兇手有著落了?”
行人沉默了一會兒,又怕沒知些底細失了顏面,隨口說道:“嗨,甭提了,可害苦了衙門裡的人,一夜沒閤眼聽說一直追到了山南!”
一人透出訊息,附近的人都湊攏過來,一個傳一個,一個比一個說的玄乎。
知府是個文弱的書生,年齡看起來也不是非常大,可能是操心比較多,那臉上也不見青年面貌。
他一步從馬車裡跨出來,只見縣令便第一個衝到了前頭,兩隻手親扶知府大人。
心細的人就有了疑問,這怎麼也不像是城裡言傳的那般,那縣令仍舊是一副低三下四的模樣。
相較今日在衙門前等著看好戲的人,現在菜市口的一部分人就更加有談資。
他們左右互動,將裡裡外外的過程都打聽了個詳細。
就在這時,常去縣衙送肉的張屠也來了,他光著兩膀子跟在隊伍後頭,車板上推著血淋淋的三顆牛頭。
監斬前夕,祭祀是最為必要的。
而劊子手們早就準備地妥當了。
那兩名彪悍的劊子手從臺下跳到臺上後就一直杵在哪,清水洗了三遍刀後彷彿再也沒了後文。
自始至終,這場監斬一直在熱鬧的叫嚷中進行,寄託於岷城百姓的信任或許就是縣衙正待進行的一場正義之舉。
知府與縣令先後入了監斬席後,那頭頂的日頭卻照得更加明豔。
四角圍成的街頭隨著人眾越聚越多,後來者幾乎都只是在外圍聽著內圈人傳來的訊息。
唯有茶樓角上才能將下面的情況看得萬分明亮。
樓下人熙熙攘攘,從樓角的視窗向下望去,只留著中間石臺一片空地。
一雙肩膀向著窗外依靠,滾動了下手中的扳指,眉毛一蹙道:“赤獒,那兩名劊子手靠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