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軍看似無意的話裡草刈幸村已經領教了他的本事,能夠走到雄震頭領這個位置,其實在仁義包裝的內心中是自私還有謊言!
草刈幸村及時解圍道:“大頭領不妨先問問自己到底是什麼錯,您常談的仁義與現在在我看來有些不一樣,雖然我是個外人,但我想,仁是寬宏,義是見度。”
“草刈君,夠了!”
這回草刈幸村並沒有再將語氣緩和下去,他抱以中原的禮節雙拳互抱,“頭領是大能大忍,想必對於一些意見也會斟酌幾分,其中對錯也可自判!”
“嗯!”,馬軍聽到這席話稍感覺到了點輕鬆,他深深能感到草刈幸村作為一個外人卻能一語點中他所有的煩惱。
緊接著馬軍也抱禮道:“多年以前,我都不知中原以外的東瀛是何方,直到遇到了一個人!”
在說話期間,馬軍一直觀察著草刈的麻衣相。
“那個人看起來十分敦厚,在我見過的人裡他似乎是一個武學巔峰。當時他也暢所欲言,跟我說了好多,我今天覺得此時恰恰縫合彼時,但好像一切變得不太一樣!”
草刈抿嘴一笑,繼而說道:“柳君是我友,他不同於你們任何一個人。幫派,江湖!如果我真無路可走,或許我會死在這片土地上,可我不能,這一點我與柳君非常相似!”
文化理解的鴻溝本以為會將此拉開一個差距,而馬軍在聽了這些話後非常冷靜,他將身陷的江湖複雜環境大致想了想,置換身份,也許自己早在茶馬就已經死了。
對此,馬軍好像從另外一個世界而來,親耳所聽到的卻如夢似幻,他急著問道:“故土,我們守了一生,哪怕這裡再是泥濘,哪怕死去也要埋在這片土地裡。我的兄弟嵩仁他也會這樣,我相信!”
平靜的對話讓草刈很欣慰,雖然眼前這個頭領還太過年輕,至少也在圖變,他比劃著手說道:“可是世界變了,她可能讓你的認知封鎖在江湖裡,你,知道嗎?”
世界,這是一個新鮮的名詞,這個邊際聽起來就彷彿已經超脫了江湖這個概念,馬軍一臉懵,一時啞口,思二再三道:“世界?”
“對!目光所致只是你所看到的雄震,再甚者乃是西北!而世界的邊際囊括了思想,所以思想在於進取,如果牢籠中有你,有嵩仁,也有你的弟弟馬冬青,那麼一旦周圍發生了更大的變化,別說是你們幾個人,雄震及故土權衡你又會看見幾分?”
“這…,你的說辭太過縹緲,可否簡單一點?”
“好!”,草刈拍了拍嵩仁的肩膀,對馬軍說道:“清醒的人求認知,離開故土認識世界,不光是對你,對他們,對雄震都有好處!”
說到底,在馬軍認為草刈也是在為嵩仁與馬冬青的離開言語,可是此刻他最矛盾的就是介於模糊與清醒之中,在這些聽不懂的話裡他似乎能感覺得到所謂的變化。
馬軍看了看嵩仁,接著又對草刈說道:“不瞞你說,我希望雄震越來越好,我希望除了雄震以外都會好起來,可是我不知道我接下來還有什麼辦法,至於他們二人要離開,我怕我再也見不到!”
“大頭領,如你所想,他們對於故土並不是因為離開逃避,終有一天他們會回來,到那時也許嶄新的一天也會到來。請相信你的兄弟,大頭領!”
馬軍幽幽望了一眼學堂,而後還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草刈,“容留我跟我兄弟說幾句話,請草刈君避讓!”
學堂裡的咿呀讀書聲分外明亮,雄震的未來在這一刻顯得十分黯淡,馬軍的心相比以往更加沉重,他搭著嵩仁的肩膀像當初那樣一起走到了學堂角落。
到了角落裡,馬軍從懷中掏出來一酒皮囊交給了嵩仁,“茶馬的時候我沒想到過會有今天,他們都走了,你們也要走了,真不知道接下來我一個人能不能頂得住。”
“馬大!”
在最後,嵩仁從馬軍眼神裡看到了無助,從來到這裡,這也是第一次見到他當初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