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一路千里迢迢,到頭卻這般容易,麻四哪顧得上那麼多,連謝都沒謝一聲就往那處奔去。
看得二人直髮愣,莫非是此人得了失心瘋。
戶中的大槐樹似乎已經留存了好久,麻四左右一看各戶都貌似沒什麼人,唯一路過一家院子時卻解了他一時眼饞。
只見那槐樹前院一女子正著花羚襖晾曬衣物,稀罕的模樣可堪有不入世俗之美。
正當他看得稀奇時,有一老朽揹著手從牆后角繞過,年邁的身子或許是因為走了許多的路,剛一轉角就歇在了矮石牆上,看見麻四穿著輕巧眼神迷離,立馬祭起一石子打在了後背。
石子落時麻四方才反應過來,賊眉鼠眼四處瞧了半天,而後才注意到矮牆處坐著一位老朽正惡狠狠地盯著他。
這簡直是掃興,他生怕被這老頭戳穿了事兒,趕緊彎著身子從伢子下繞過。
都怪眼饞看人家姑娘才落得繞了這許多路,他心中既是氣惱自己又是氣惱那老朽,遠處隱隱約約飄來的藥味直抵肺腑。
使著吃奶的勁兒從伢子上爬上去後,他尋著藥味來到了老楊頭門前,可閉門處橫放著一根棍子不知是何意。
他遙遙左探右看正伸長了脖子向裡頭望時,忽然背後有人端著東西點了點他的腰。
驚慌之中他緩緩轉過身子發現,這不就是剛才那個老頭嘛,而且身上那抹濃濃的藥草味兒也讓他開始懷疑此人就是那位神醫。
老頭面色大有不悅,繼續用棍子戳了戳麻四後背道:“酒色之徒,渾身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精神頭,說說你是幹嘛來的?”
這樣的罪名一股腦就丟在了麻四身上麻四可就不爽了,然而又怕是怠慢了神醫,口氣委婉地說道:“男人嘛,誰年輕時不好些這?我來啊就是找大夫給我看看病!”
看病?老楊伯似乎從沒聽說過看病的人能從外頭專門尋來,但見麻四這樣貌也不像是個善茬。
“什麼病,說來聽聽!”
麻四慌忙將寶鏡從懷裡掏出來,“老先生看看,此鏡你可認得?”
“元先生?”
老楊伯一見這四菱寶鏡頓時神情驟變。
而那麻四此時也心中甚驚,“皇甫神醫,我是元老故交,此物寶貴,元老稱為門術,邀我千里尋來就是要將此物送到你手上!”
當年此鏡之緣結下的友誼,而今再看,鏡子還是那般光彩,當初相求多次元元僧道還都不肯將此鏡送給他,隱隱中老楊伯已感覺到了些什麼,“元先生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元老已歸真,造化已經到了頭!此物神醫您務必要好生保管,元老先前交代讓我將此物送來,請神醫放在家中顯眼的地方,若是有人認出,你即可告訴他西城八角樓是個好地方!”
“西城八角樓?元先生這是何意啊,他大道一生,卻只留給我這樣一物,可嘆正如他說的輪迴,此物終究不負他所言!”
“江湖是非多,大道更蒼茫!神醫,許多事我也來不及解釋了,儘早離去了也可免去不必要的麻煩!”
匆匆來又匆匆去,麻四此時心中懸石落定,只是與那神醫的談話之中他卻不解這當中的意思。
而那神醫也覺得此事來的突然,可四菱寶鏡為元老畢生所愛惜之物,不知今日又有何等造化。
自在千家寨的日子以來,馬敬乾也在寨子中學到了不少本事,唯獨在這麼多天中馬百衣不放心的還是怕他去城裡售賣讓行當裡的人給騙了。
麻四剛剛離去不久後,那日晌午在山中狩獵歸來的敬乾也採摘了一些吃食,在洗去疲憊後,他就先忙著往後院裡去。
“老楊伯!老楊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