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七,距離出發日期已經過了快一月了。
西域,有著不同於中原的風情與魅力,但江湖的情況還是一樣糟糕。
通天殿內的賀詞在每個早晨與傍晚都會響起,顯然,並沒有交易的達成,那個攝魂師就肯妥協放過西域的江湖。
接下來的半天時間內,兄弟們都在休息。
剛才的一頓爭吵餘溫還不時在耳旁閃過。
馬軍打發走了徐元,獨自一個人將自己鎖在淨泉廬中,期間他翻看了數遍秀才的來信,沒有一句話不是告誡。
久違了的感動衝擊他的內心,他呢喃道:“扎西走了,克信了無音訊,嵩仁裝弄作啞,呵!剩下的幾個又越來越陌生!”
西域無根,江湖還從根基處來,根基動搖,何談江湖地位?
秀才信中反覆對西域的情況與西北做了比較,而馬軍依然不理解為何忍受了那麼久還要忍受。
這一點從他急於要挫敗西域這座大山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因為在他心裡,若想徹底敗除鐵戰,必然先從幽冥開始。
可是誰又能想到,一場江湖浩劫正在由他親手釀造,屆時沒了鏢局暗裡施壓,這個江湖也許再也沒有了所謂仁義。
馬敬乾雖然不知道馬軍為何瞞著他,可他已清晰洞察到了將來發生的幾件事。
先是幽冥必然走向滅亡,而後鐵戰收斂手腳,再次給了況鴻飛與江湖許多的機會。
萬萬沒有想到,只是一個黃泉的死,就埋下了一個禍根。
世人都喜歡為聲名顯赫者加足戲碼,可世間的事就是這麼荒誕,黃泉一事竟是一段極其短暫又極其麻木的人性考驗。
面臨諸多問題,馬軍在選擇上依然對徐元的教導堅信不疑。馬軍不是瘋子,在不同層面上他想的很清楚,大多是因為身已陷入其中,不得不衝開一條血路。
與幽冥最接近的當屬天山列城列鎮,首先奇台便是一個令人無比心醉的地方,那裡的買賣不同於鏢局而甚似鏢局。
當初若不是急著趕路,也許這一切會有另外的轉機,可事情已經發生了,就再也沒有回頭的路。
那天下了一夜雪後,在後半夜天逐漸放晴。
幽靜的名門重地還是如往日般壓抑,糾結的幾人遲遲拿不了主意,可越是這樣,危險越是臨近。
經過幾天的內心熬戰,馬軍消瘦了很多,但是夜晚的淨身功他時常練習。
月兒透出了半張臉,烏雲漸漸散去,淨泉廬裡空蕩的環境讓人覺得失去了好多不該失去的。
“軍,喝點東西吧?”
馬軍這段時間的心理掙扎,讓仇鶯格外愧疚,因為沒有她對於仇恨的阻撓,興許馬軍還能另有打算。
“哦,仇姑娘,天色不早了,回房休息吧!”
“嗯…”
仇鶯有許多話想說,可看到馬軍似乎已經有了自己的主意時,他又將嘴邊的話嚥了回去,但回頭的步伐顯然是挪不動了。
馬軍也發現仇鶯似乎有話要說,便將額頭的汗氣擦了擦,走到仇鶯身邊端起粥碗喝了下去。
“嗯,味道好像比昨天的差了好多,是不是做飯的時候在亂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