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孽的大門洞開,裡面黑壓壓一片,也不知道是誰用力一把將其拽進了深淵。
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摸不著,腐爛的氣味瀰漫整個空間。
像在這樣一個無助的空間裡,也就秀才能有幾分沉著。
雖是沉著,可也逃不開對未知的恐懼。
他試探性地往前探了探腳步,還好前路平整。
正當他跟隨思路再往前去的時候,突然感覺後脊一陣涼意,迅速轉頭一看,額頭正好撞上了一塊堅物。已經被木椽砸出的大包,這回徹徹底底又被劃破,血液順著面頰直流下來。
疼痛幾度讓他處於崩潰的邊緣,可漆黑中面臨的更大恐懼卻立刻讓他警戒起來。
他以完好的左手手指觸碰剛才的堅物的時候發現,那隻不過是沒有清除乾淨的石頭疙瘩。
繼續伸手順著牆體摸過去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抓到一根繩索,心裡頓時涼了半截,下意識地抬頭看時,頭頂上方正好被這一拉,出現了一道亮縫。
那縫隙不大不小,剛好一隻手能放進去。秀才立馬驚覺,這難道是要…
走到第三重門的時候,顯然對於恐懼的警惕遠大於了疼痛,提心吊膽地向縫隙裡瞅了一眼。那裡面正放著一塊巴掌大的竹簡。
若是這時候放棄,前頭所受的就等於前功盡棄,不僅不能保住敬乾,就連自己也出不去。
額頭上的血已經染紅了半邊面頰,模糊的視線裡只有那道亮縫指引,他屏息撥出了一口氣,慢慢將手探了進去。
手就快要夠到竹簡的時候,他抱著碎臂的決心,橫下心往前一伸。
“拿到了!”
短暫的驚喜感覺是在這幾道門中最大的安慰,他安全拿到了竹簡。
用肩膀抵了抵眼角的血跡,將竹簡拿到亮處一看,那上面除了寫著“罪罰”二字以外,沒有任何的解釋。
霎時炙熱的心像結上了寒冰,他萬沒有想到,同為兄弟多年竟讓一個陽奉陰違的小人來主宰這所有。
留在心中維繫的最後一點友誼也不存在了,他失望地抱著頭,毫無顧忌像個孩子一樣痛哭起來。
然而這罪罰門裡並沒有因為他的失落帶來好的結果,就在萬念俱灰的同時,他感覺到漆黑中雙腿漸漸像是被繩索綁住。
他越是想掙脫,那繩索就綁匪越緊。他索性放棄了掙扎,冷靜了下來。可就在這個時候,同樣的滋滋聲像是要將他吞噬一般越來越近。
睜眼一把從眼前抓住晃動的東西,明顯感覺到那黏糊糊的分明就是一條蟒蛇。
這個時候哪裡還顧得上疼痛,憑著抓住蛇身的勁頭用力往牆壁摔去,惶恐中幾乎拼盡了所有的力氣,能使得上勁的也只有一條手臂。
隨著他摔的同時,雙腿卻越來越麻木。這才猛然想起扎西送他的刀,急忙靠著後壁站起身來,趁著雙腳還有知覺,將蟒蛇的頭用力蹬在腳下,從腰間抽出短刀刺進了蛇頭。
經過一系列的劇烈衝擊,他已經筋疲力盡,腦海中不時出現一個答案,這套四門專為我而開,而目的就在於讓自己成為一個廢人,或者是一個死人。
已經過了第三道門,秀才慶幸自己的意識還依然清晰,面帶著痛苦的微笑自言自語道:“小人他終不會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