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蓑衣在過程中沒有沾上一滴血跡,從出刀到收刀只是一剎那間。
“帶上棺材!滾!”
放誰也難以置信半路來的刀客對待一個已經快到沒影,精挑細選的內功高手,絲毫沒有半點的畏懼,看他樣子,甚至還沒使出全力。
如此一個怪人,不知姓名,只是一身破爛的衣服,誰能料到竟是個深藏已久的高手。
左右攙扶著黑影人的頭兒灰溜溜離開,林中只剩下那個魁梧的身影。而在此時馮叔庸並沒有覺得脫離險境,因為能在這個時候碰上帶刀的人,不是流寇也是某座山頭的人。
他一聲不吭,瞥了一眼縮在樹後的馮叔庸,隨後將斗笠一脫,夾在腋下,連忙扶起馮叔庸問道:“小哥有沒有見過一個和尚?”
他做夢也不敢相信,方才手刃鏢局高手的人竟然說話沒有分毫的殺氣。那雙眼睛告訴馮叔庸,他面對的並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匪寇,而是身負大任的江湖高流。
“嗯…,我在稻田裡見到了他!”,順手指著和尚,膽怯地說道。
那個人趕緊一把拉住和尚的胳膊,手貼住胸口,悄聲叫道:“大師,大師醒醒!”。
山裡的娃子,第一次見到這陣仗,一時失去了主張。直到今天,他後悔的是,沒有及時將和尚的事通知給父親。
剛才過來的時候那和尚還有微微喘息,現在貌似是睡著了,沒有半點動靜。那人頓時驚慌,隨手丟了斗笠,右手顫顫巍巍往和尚人中抹去。
“剛剛背過來的時候他在說話。”
預感到了不對勁,馮叔庸急著解釋。
那人卻沉默在和尚的身邊,神情變得失落,雙手合十念道:“大師永存義魂!”
直到此時,馮叔庸才醒悟過來,他所救的這個和尚早就在半路上一命嗚呼,就在方才佛珠掉在地上的時候。
“前輩!你們是什麼人?莊裡現在很亂,有官兵,還有那些黑衣人!”
馮叔庸太清楚莊裡的情況,自幼在河田裡長大,尤其這幾年是什麼狀況他都一清二楚,頭頂上的石崖背後就是禮山白幫。
說了也是無濟於事,那人依舊跪在原地,自責晚了一步。可這情形,鏢局的人剛剛返回,而天也快亮了,一旦碰上官兵或是巡山的賊那就全完了。
他著急地看了一眼周圍,悄聲叫道:“前輩!天快亮了,雙拳難敵四手,那些官兵加上賊寇五六百號人,到時候脫身都難!”
本以為將嚴重的後果告訴他,他才肯離開,可他依舊抱著和尚的手臂唸叨。
就在這時,山上的哨子吹響,馮叔庸等不及了,三兩步開始趁那人不注意,悄悄溜開了。
大概走了幾十步,他忽然停下腳步,左思右想後又擰頭向後跑去。遠遠就看見那人依舊抱著和尚手臂沒有離開的意思。
“前輩!再不走就真晚了!人死不能復生,活的人還是要做該做的事!”
悲傷失落中,落馮叔庸一席話似乎讓那人想通了,他反覆默道:“做該做的事?做該做的事!”
馮叔庸連忙點點頭道:“對!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