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人勢來的多了,敬乾發現,那些外圍的人都將衣服掩飾住了背。
元僧道資格老,江湖名氣相比幾個愣頭青要紮實得多。一根菸槍往腰裡一掛,背過手就走了過去。
“怎麼,徐半仙兒,頭領剛剛病倒,你就要搶著當掌事,也太不把兄弟們放在眼裡了吧?這裡都是明眼人,誰能撐住拖,誰能握住幡,他們能不知道?”
他們及時到來,幫秀才解了圍。元僧道將秀才護在身後,將煙槍取出來,放上一撮兒菸葉,猛吸了一口,冷靜說道:“雖然半仙兒你也是莊裡的當頭,可不至於將另一個當頭不放在眼裡吧?大家夥兒說說呢?”
秀才知道這出戏唱下去,陸續會有人跳出來。果不其然,元僧道似乎在解圍的同時,都稍帶點籠絡人心的意思。
這時隱藏在暗處的敬乾看出了個大概。當年在部落的時候,就算面對拜將傾倒,秀才也只會站在馬軍一方,而現在面臨如此重大問題,他怎麼可能默默無聲。
這元僧道平常看起來心氣平和,關鍵時刻竟然也露出了獠牙,這樣的反差著實讓敬乾震驚。他緊握住門口大墩上的皮繩,萬不得已,必然還得出手。
懷義一向魯莽慣了,他最在乎的就是熱鬧了,要是放在當初的關山堡,他哪裡容忍得了一群汙垢爛泥來鬧事。
聽著元僧道說出了模稜兩可的話,他第一個便是衝上去,揪住元僧道問道:“你是頭領待見的人,頭領待你不薄,你說話注意分寸!來,問心無愧地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與你有關?”
平常懷義對元僧道拜服非常,就因為元僧道話裡有些大逆不道。懷義完全不能耐住性子,還像以前一樣開個玩笑什麼的。
看來此事非同小可,徐元骨子裡就是金錢倒,帶頭的一倒下,他的驕傲顯露無疑。敬乾細想,以徐元的習性,他是可以幹出這種事情來的。現在是非不分,場面極度危險,可以肯定的是,馬大決然不可能像他們說的那樣昏然倒下,該不會,該不會是找西域那個姑娘去了吧?
又是一陣呼喊聲,十幾個江湖頭領,二十多個莊戶院的門下弟子。他們擺明了是要揭了莊上掌事人的牌,以好他們日後的所需。而在此時,徐元的作為正合了他們的意。
看來,從一開始,他們已經就在各自的心裡選擇好了掌事。西楊子河的大能天顯,也並沒有埋住他們的心,這場掌事的分說,還是得從江湖的規矩結束。
“莊主仁義,這我們早有耳聞,而徐元兄弟跟隨莊主許久了,這個我們也清楚。現在事情不是明擺著麼?本來貴莊的掌事我們也無權過問,畢竟大家都心裡清楚,只是突然之間說沒就沒了,這怎麼可能!”
嗓門尖細響亮,的確是個熟人,透過門墩縫隙,敬乾認出了他,就是前些日子的出頭鳥,臘燕子!
聽臘燕子說完話,秀才鬆了一口氣,他生怕在關鍵的時候將西楊子河的事參透。
平時也不見冬青怎麼愛出頭,他罕見地拔出腰間的彎刀,只逼臘燕子道:“一開啟始就知道你不是個安分守己的人,現在頭領出了事,你倒好,帶著這麼多人來鬧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