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撕毀了金王的詔令,從這一刻起,她便與軍中結下了大仇。鐵戰三番五次告令,治下要是有人敢抗軍命,格殺勿論。
斬狼寺是提督親設,賦予一項帶有使命的大任,都司決不敢懈怠,可這回闖來的是金王的女兒,一個正當八旗後生,如果是因為金王斬狼寺令得罪了她,那麼以後縱然是活著,也將過得沒這般逍遙。
銳行營的軍頭見玉兒大怒撕毀了詔令,他開始對這個柔弱的格格多加了幾分忌憚。委屈地神情裡似乎是在向玉兒警示,這一切都是金王的律令,刻在新金城斬狼寺的大門前,與赫連歌大提督的環日刀等同位面。
那把環日刀象徵著戰,意味著殺,誰不知道鐵面將軍赫連歌說到做到。
正是這樣,鐵玉兒看出了軍頭膽怯,只逼都司問道:“叫誰胡鬧?你可看清了,這地界還沒有出蘭鳳郡!”
“那又怎樣?這全是金王打下來的天下,幹你何事?格格請自重,休要自取恥辱!請回吧!”
方圓百里,活菩薩的聲名已經遠揚,玉兒心懷仁慈,親下了命令,蘭鳳郡將沒有一座大牢。自從銳行營的人來了後,動作不斷,正因為他們是以安保的名頭巡邏蘭鳳郡,鐵玉兒才讓他們駐紮在城裡,但玉兒完全沒有想到,僅僅不到三個月,銳行營就把蘭鳳郡變了模樣。
聽到都司說出這樣的話,玉兒手中陽玉劍已經拔出了刀鞘,提著刀把指著都司呵斥道:“把裡面的人全都放了,我留你們條狗命!”
這時軍頭見勢頭不對,但又怕放了大牢裡的人,自己的罪狀又無處掩藏,遂吞吞吐吐勸說道:“格格,這裡面關著的都是些不守規矩的江湖人,他們身份未查明,開春若是斬狼寺來要人,我們也沒個說法啊!”
“哦?那這麼說,我應該感謝你們咯?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問你,還認識這個人嗎?”,玉兒說著從身後扯出來一人,畏畏縮縮杵在了軍頭面前。
軍頭看著熟悉,可就是記不太清,因為他在這座城裡除了搜刮些錢財,對人,他從來沒有幾個記在心裡的。
他看了又看,覺得臉熟,又說不上在哪裡見過,搖搖頭道:“實在…實在認不出來啊!”
“認不出來?”,玉兒同時幾乎發出笑來,將那人一腳踢翻,手裡掌著三顆碎銀子道:“一個人頭只值得一兩九文四厘?外加上一個抓進去的,我鐵玉兒可真是廉價,這要換做是我,都司你收多少錢?”
銳行營的人再看這些銀子,他才想起與典吏商議好的後續的錢,嚇得脫口說道:“典吏!”
此時那地上的監工才憋出了心裡的話,嚷嚷道:“典吏說你靠譜,可現在看來你也靠譜不到哪裡去!”
手下的人出了這等大事,都司有損顏面,但迫於斬狼寺令要職大任,他不得不將此事全部擔當下,將監工一腳踢開,抽刀刺死。
這樣的後果,連玉兒都趕到震驚,等回過神時,監工已經一命嗚呼。
都司手段強硬,眾人看得清清楚楚,他絲毫無懼玉兒的權勢,甚至連銳行營的軍頭看到這一狀況,也立馬倒戈,按著腰上的刀,不知廉恥地說道:“人死了,那就死無對證了,格格,歇息歇息吧,金王對你已經不錯了!”
這不是單純的銷燬證據,這完全是應了都司的軍令,這是將玉兒的權威從這座城裡趕到了千里之外。
玉兒畢竟是個女人,他身下的兵卒也都是些家丁兵,可以說,沒有任何的戰意,尤其見到都司殺了人。
左右兵甲紛紛退後,都司越來越得意,他此刻的高光完全得益於斬狼寺令賦予的使命。
“怎麼樣?格格!如果不介意,再把這具死屍帶回去吧,提督大人只見活人!”
真當玉兒是什麼人,她是嚇大的嗎?
玉兒生性敏銳,話裡三分她已經完全明白了所謂的斬狼寺不過又是一場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