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的喬震緊握起拳頭忿忿回了臥榻,將身上的袍子脫下隨手掛在炕頭櫃上。
“說!還有什麼事,一一報來!”
那探子好不容易盼來喬老爺一個好口氣,趕緊爬地上奔了過去,抹在塌前細聲說道:“那個面目白皙,長相斯文的漢子可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喬震解衣的手稍作停頓,眼珠子一轉,立馬就說道:“是不是那個那個叫秀才的?”
“哎!可不是嘛,老爺真是好記性,就是他!昨日我分明看到屋裡頭有五人。晌午,打亮耳根子坐崖頭下一聽,那些人原來是有事瞞著老爺,人故意輪流扮作其他二人,都是那個長相斯文的秀才出的主意!差點連我都瞞了過去!”
喬震恍然想起前些日子他們幾人剛來的時候。
馬軍倒也是個真漢子,那個叫馬敬乾的完全就是一個騙吃騙喝貪財的下等人,唯獨叫秀才的那位三番五次話裡有話,似乎是察覺了什麼。
探子這次帶來的情報更讓他覺得心裡不安,在屋內皺眉思索,來回踱步。那秀才也太不把喬家莊我喬某人的威嚴放在眼裡了,戲耍了探子,無疑是在打我的臉。長此以往下去,他還不得當著我的面兒來頂撞我?是時候該給他些教訓了!
“你這身衣服就這樣放在櫥櫃留著,不要清洗,去賬房那要兩件乾淨厚實的衣服!”,喬震眯起雙眼,似乎心中已經有了辦法。
“啊?”,突如其來的轉變,攪得探子覺得一團迷茫。
喬震繼續說道:“換身衣服,今晚繼續暗中查探他們的行蹤,不要放過任何一句話,或是一個疑點,若是有提及三老會的事,那更要打亮了耳朵聽!”
曾在牛頭山下的三老會,因為沒有了自己的駐地,打通層層關道,悄悄摸到了喬家山附近重新盤算起了生計。
他們多次半路劫了過往的商客,目的就是將綢緞貿易的生意半途拉走,試圖架空喬家山的一切生意往來。
這樣一來,綢緞莊近兩年來生意都有些蕭條,長此以往,就算是喬震勢大財多,也不能扭轉這偷偷襲來的三老會。
本想著也要臨摹三老會的作風,用同樣的手法再次將綢緞莊的生意拉回,可已經與蘭鳳郡的鐵玉兒達成了約定,五年之內不能用非常手段。
還好徐元的到來解了喬震的圍,將從前的商隊過口從北改向西,馬換成了駱駝,與西域商人成交了好多筆買賣。
最近北口秘密派出的支線商隊不知是什麼人走漏了風聲,數連二十五車上好的綢緞也被人劫走,這可是要送往臘子口的貨物,出了閃失不止財物兩空,就連項上人頭都難做保證。縱是喬震已經懷疑此時與三老會有關,但空口無憑,此時懸了將近七天了。
快到午夜時,馬軍與敬乾仍未到來,秀才坐臥不安,披了件好些天都沒地方清洗的袍子來到了矮崖邊。
星斗皆沉,月落烏梢,天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突然腳下一滑,差點從矮崖摔了下去,他下意識翻身滾地,躲過了一劫。
隨後拍了拍心口,舒緩了一口氣笑道:“一場虛驚!”
轉身來到門口,摸著門口的威牆,從馬廄裡抱了一捆糧草,又去了矮崖邊,小心翼翼地坐下。
從懷中掏出兩塊火牙石,熟練抓起一撮羊皮袍子內的羊毛裹在火牙石上,兩塊石子用力一擦,隨著一陣焦燎的臭味,火光點燃了起來。
他又將身上的袍子裹緊了些,向四周看了一眼便沉沉睡去。
“來點熱乎的!”
秀才甚感聲音熟悉,從夢中驚醒,雙眼朦朧未能睜開時,便是一桶騷臭的水照著頭頂淋下來。
他意識逐漸清晰,一群手拿棍棒的人正圍在自己身邊。想要起身時發現雙腿雙手已不能動彈,一看,身體正被緊緊縛在細長的老虎凳上,胸口緊貼著凳面。
“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