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子中放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無不叫人心慌,就連沉穩的秀才也瞬間啞語,羅桑接著又將人頭抓起扔出殿門外,喝道:“將此人頭顱懸於臘子口埡口,曝曬三日!”
這下讓眾人更是摸不著頭腦,相對於羅桑來說,這老坎兒是水天司的頭號人物,也是羅桑部落能夠發展至今必不可缺的一員,那麼僅僅是為了幾個毛頭小子至於下此殺手嗎?突如其來的一出,讓嵩仁徹底卸下了防備,甚而感激。敬乾心中自然知道羅桑是為了招賢納士,免去後患。可這樣一來就算自己再明白可哪能去說的動心已落地的馬軍!
羅桑將蓋布取過來擦了擦手,走到嵩仁跟前雙手抱拳,彎腰致歉。
“侄子,叔父對不住你,時至今日才弄清當日之謎。”,又慢慢站起來,見羅桑雙眼已是通紅,潸然淚下,“我與你父親多年交好,若不是因為這個老頭兒幾次三番從中挑撥,我也不至於和令尊鬧翻,這一去就再也沒見著…”
回過頭了又走到了扎西跟前
“我的好孩兒,叔父好苦啊!你可知我這些日子是怎麼過來的嗎?”
再看扎西已然接受了羅桑,羅桑正準備彎腰,扎西於心不忍,忙將羅桑扶起來,說道:“叔父,孩兒體諒您!”
“扎西孩兒,你本是薛家公子,我與你父交情甚好。那年正月十五,我命這老頭邀約你父親相聚於羚城共賞花燈,誰知老坎兒見了貴府裝設豪華,見財起意。之後,趁著薛逢回府之際,暗藏於府內,將一家人殺了個精光,後又一把火燒了府邸。我聽聞後,立馬趕到,可為時已晚,只聽見內堂傳來哭聲,這才發現還有一活口,正是我的孩兒你啊!”
說著又是一陣啼哭:“我每每想到此處便心口疼痛,立誓定要手刃這個惡賊,直到前晚我才摸得線索,挖出了這個禍根!如今大仇已報,我再無憾事,只是苦了你我父子感情,誤會至今!”
敬乾看著這一幕幕,恍如處在夢中,良久,才反應了過來,思索羅桑的手段恐怕以現在這點能耐不足以應付,轉眼間,一個個全都被算計,就算是這個時候再去揭開真相,自己又沒有十足的證據,反而引來非議!不妨暫且聽從旨意慢慢去調查!
…
“諸位,如今已真相大白!虧得羅桑大頭領這般大仁大義,我等兄弟又再聚於高堂,實時又不得個好去處,大丈夫自當有一番偉業,何不效力大頭領這等英雄豪傑,你們說呢?”
為首的馬軍早已對羅桑此舉五體投地,再看其他兄弟,皆已有投靠之意。敬乾大失所望,卻也不能再另做言論。
返回大殿之上,羅桑手持金杖,面露喜悅,大喝一聲:“拿酒來!”,一眾兄弟難抵盛情,個個手捧著大碗喝了個痛快…
夜深後,扎西手提著兩壺酒,來到敬乾屋前,遲疑許久,才敲門進了屋內…
“扎西,你今天怎麼少了些粗魯,竟在門外徘徊了半天?”
“敬乾兄弟,以前的誤會就煙消雲散吧!你我兄弟喝個痛快倒是。”順便將兩壺酒按個放下,備上兩個碗筷,倒下酒去。
敬乾見狀,笑了笑,問道:“扎西,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委婉?都是自家兄弟,敞亮說吧!”隨即將剛倒上的一碗酒喝下。
“今天在殿內見眾兄弟都是歡喜,你為何悶悶不樂?”
“我悶悶不樂?我該樂什麼?你們倒好,都是一夜情仇!”敬乾說罷,又是一碗酒下肚…
本是殷笑倒酒的扎西聽見這話,瞬間變了臉色,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我與叔父和解你不悅?”
“哈哈,好了,不說了,喝酒!”
“你今天必須得說清楚來!”
“有什麼好說的?前日夜裡你提刀追問,說我父親是水天司的人,與你有殺父之仇,怎麼今天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