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府大廳。
家主韓振如往常一樣獨自坐在虎頭椅上揉捏扳指,垂首閉目。
看門老福將包裹小心奉上,又躬在一旁仔細介紹起送包裹的人。
韓振聽罷猛一睜眼,目光如炬:“再說一遍!”
老福被他看的一顫,忙回應道:“回老爺,來的是個年輕人,二十來歲,穿的是木牛齋的道袍,氣質古樸,錯不了。”
韓振側頭凝視包裹,臉上橫肉密佈,不怒自威。壯碩的身軀比成年人還要結實幾分,一點兒也不像年滿七旬的老人。
“讓韓未雨來見我。”
老福深深鞠了個躬,面向韓振一步步退去,直到臨近門檻才敢轉過身子走出大廳。
這是韓家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面見老爺子時,不能以背相對。
韓未雨正在後院練功,忽然被老福叫去見自己爺爺,心裡嘀嘀咕咕猜測個不停,腳上一點兒都不敢耽誤。
到了大廳,一看屋內唯有韓振一人,一對一相處下心裡不免更慌張幾分,氣弱道:“爺爺,您找我?”
韓振放下手中書信,板著臉道:“嗯,有事問你。上次你提到的肖雲鋒,把你知道的給我再說一遍。”
韓未雨長這麼大從未見爺爺笑過,打小就怕他,現在韓振有事問他,他也沒心思猜忌,立馬老老實實將氣勁宗入門考核那天的來龍去脈一一道來。
從虎賀年向他告狀,到虎賀年被肖雲鋒害的嘔吐一地,又說到肖雲鋒以一人之力對抗近百人之眾,並再三解釋自己是由於這些人的不停阻撓才錯過了入門考核……總之也不管事情丟不丟人,均一字不漏的交代清楚,不敢有所疏忽。
韓振聽罷,陷入沉思:“如此看來,肖雲鋒與我們韓家並無敵意。”
韓未雨靜立在一旁,不敢亂動,他一向猜不透爺爺的心思,自小便生活在對方的陰影下,平時做起事來都是戰戰兢兢、小心翼翼,數十年來未有轉變。
又過了一會,韓振看向韓未雨:“當初讓你進氣勁宗,就是希望你能滲透進去,好打聽氣勁宗內部的真正實力,想不到你如此不爭氣,二十多歲的人了還不懂得什麼叫輕重緩急。”
韓未雨耷拉著腦袋,低頭聽訓,他知道爺爺說的是自己幫助虎賀年跟肖雲鋒起衝突一事,確實是自己的過錯,他無話可說。
韓振又道:“既然現在進了狂刀門,也不用總在家待著了,回去收拾收拾東西多整理幾件衣物,從明天起就住在狂刀門吧。”
“是。”韓未雨心中一涼,咬牙應下。
“還有,記得明日出門前到老福那一趟,有東西讓你帶給胡源。另外,若是一年後再不能步入氣定期,以後每個月的零花錢就別想了。”
韓振所說,韓未雨都一一應下,直到對方揮了手,才拱著手小心離開,同看門的老福一樣倒退著走出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