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百里鴻淵稱呼李修為“皇兄”,李修還未答話,緋煙先是一愣,跟琥珀咬耳朵:“他不是姓李嗎?怎麼又姓黃了?”
琥珀拍了她腦門一下:“不是姓黃的黃,是皇帝的皇。”
他前日與伯明先生眾人說起百里鴻淵之事,不曉得李修為何如此震驚,現在才明白,原來這小子竟然是百里鴻淵的兄長,不知為何要隱姓埋名流落江湖呢?
李修寒著臉掃了一眼百里鴻淵,見他比三年前更加成熟,舉手投足間滿是雍容華貴的氣度,接人待物從容不迫,進退得宜,真是好一副春風得意之色,又見他與珊瑚親厚,心中大為不悅,冷冷地道:“我不是你的皇兄,你認錯了了!”
百里鴻淵也不追問,仍是笑道:“是嗎?可能是我太過於思念皇兄,見到與他容貌相近之人,便忍不住錯認了。”
說完,他又轉首溫柔看向珊瑚:“我必須要回都城了,那裡還有好些族人都想與你相見,你要不要與我同去?”
珊瑚好不容易與李修和阿海重聚,怎麼捨得離開,但是又不好直接出言拒絕,一時說不出話來。
琥珀替她說道:“那些人都是當年拋棄了我們,出走千嶂嶺,不見也罷。”
百里鴻淵被他嗆了一句,不禁有些尷尬,又見珊瑚神色,知道她定然不願意與自己同去,自己又不忍強迫,心中暗歎,為何我總是錯過。
他走到珊瑚身前,伸手撫過她的臉頰,柔聲道:“今夜讓你孤身犯險,並非我原意。其實只要你說一句話,我立刻便會幫你料理了仇人,只是如此一來,怎麼能平定你心中的仇恨,只能替你籌劃,祝你一臂之力罷了。”
他在眾人面前,毫不掩飾自己對珊瑚的關懷與柔情,眾人眼中有驚訝的,有漠不關心的,也有憤怒至極的,珊瑚紅了臉,急忙避開他的手,又心虛地轉頭去看李修,卻發現李修別開了臉,完全沒有看著這邊。
又聽百里鴻淵繼續道:“你許久不與師父見面,想來有許多話要說,我在都城等著你,你什麼時候想來玩,儘管找我就是。”
琥珀再也看不下去,阻擋在二人之間:“她為什麼要去找你玩。”
百里鴻淵並不理會他,對珊瑚再次微微一笑,轉身大步離去。
陸三石等人這些年都是追隨在百里鴻淵手下,此刻便也告別了琥珀與珊瑚,一同去了。
百里鴻淵等人走遠,伯明先生看著天色,便帶領了眾人回到曲夫子家中休息。
但是這一日一波三折,驚心動魄,大家怎麼睡得著?
阿海拉著珊瑚問她最近到底去了哪裡,怎麼跟百里鴻淵那小子遇見的?珊瑚這邊又忙著問琥珀,這些年他到底去了哪裡。緋煙也跟著添亂,亂七八糟問些八竿子打不著的問題。
伯明先生嫌他們聒噪,早就獨自回房休息。
珊瑚忙著說話之餘,發覺李修並未加入到他們之中,一回頭,見他獨自一人坐在窗簷下,臉望著夜空,只留一個後腦勺給她。
她剛想開口叫他,又被阿海抓住了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那何永舟的底細的?”
珊瑚道:“我,我是親眼見過他的樣子的,就在他去千嶂嶺的時候。”
她說到傷心事,忍不住頓了頓,才接著說,“我恢復記憶之後,第一個要做的就是去找他,只是不知道怎麼找。”
“然後呢?”阿海追問。
珊瑚道:“然後我就畫了一幅畫,鴻淵哥哥命人分頭查訪,他還挺有名的,所以很快就找到了。”
琥珀冷冷地插嘴道:“你跟那小子關係好得很吶!還叫他哥哥。”
珊瑚臉一紅,分辯道:“他,他真的幫了我很多忙……”
琥珀哼了一聲,表示我不聽我不聽。
說起何永舟,琥珀心裡又是一陣不痛快,他當然想把何永舟碎屍萬段,但是他明白何永舟也不過是一粒棋子,還沒得到有用的資訊便讓他死了,真是可惜,當下說道:“要是何永舟不死,我定能撬開他的嘴巴,讓他說出幕後主使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