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的到來出乎意料但又沒有讓任何人表現出驚訝,海耶爾端坐在王座上,頭盔遮住了他的臉,混沌戰士們都把持武器應對可能的威脅,而命運之爪似乎早有預料般微笑。
“你家的狗?抱歉殺光了,本來打算給你留只活口的。”扔掉擰下的獒犬頭顱,維踏上長長的地毯,彷彿站在一片血泊之中,而在她背後的雪地上留下成片破碎的屍體,繚亂的短髮在風雪中明亮如刀劍。
“沒有關係,我很歡迎你的到來,你知道我對足夠強大的戰士總是有足夠多的尊重,即使是敵人也不例外,因為他們的頭顱大多會成為我榮譽之路上的磚石。”海耶爾拍了拍手,金屬的手甲碰撞出雷鳴般的聲響,他說著一口沉重的諾斯卡語言,這種語言和矮人的卡扎利德語有些相似但又大為不同,維在北陸荒原的冒險中算是學會過。
“那看來你的磚石缺的有點多啊,還要大老遠要跑到南方的內陸來為自己博取榮譽。”維掃視了一眼大廳中的守衛們,目光在命運之爪的身上停留了最長的時間,而奸奇的大魔則以人類的軀體回報以笑容。
很危險,這是維的第一感覺。即使沒有看穿對方的身份但維依然察覺到了那掩飾在皮囊下的可怖怪物,就像是用一張紙罩在熊熊烈火上一樣難以掩飾,因此維提高了她的警戒。
“因為我原本榮光的證明被偷走了,我不得不去為血神獻上祭品更多以挽回我的榮譽。”海耶爾頭盔下渾濁而森冷的眼睛盯著維,“因此,你最好將你拿走東西還回來,否則我保證你將為此付出相應的代價。”
“真不知道我還有什麼代價值得付出,要知道我連前往摩爾冥府的資格都沒有,不像你們還可以出賣靈魂,能把自己賣個好價真是太好了呀,無論對方是個什麼神。”維半嘲諷半感嘆地說道。
在諾斯卡信仰沒有相當於冥府的存在,只有足夠強大的真正的勇士才有資格讓他們的靈魂升入黑暗諸神的領域,而懦夫將永無翻身之日,因為懦夫會被黑暗諸神永遠詛咒,因此每一個諾斯卡人在這種信仰的驅使下都帶著瘋狂的熱情戰鬥,而在戰鬥中,他們向黑暗諸神中的戰神恐虐尋求力量,血神是力量和勝利的化身,因此成千上萬的蠻族戰士獻身於他肆意殺戮的野蠻信條,恐虐是憤怒之王,黃銅與戰爭之主,列國與諸世界的毀滅者。
“我想會有的,否則你不必靠偷取屬於血神的流血而存在不是嗎?”
維的眉梢挑了挑:“偷就說得太難聽了,我可是光明正大的搶走的,就像當時一樣。”
“確實,畢竟被你開膛破肚的傢伙依然對你印象深刻。”海耶爾點了點頭,伸出手招了招,在他王座後方的陰影中巨大的血肉獵犬的身影浮現並來到酋長的身旁,它戴著受到血神祝福而可以破魔的黃銅項圈,當它經過萬變魔君的身旁時,血肉獵犬危險地呲起牙,血紅的眼球掃視著萬變魔君,它本能地對這個傢伙感到憎惡,或許是因為那強大的魔法力量,而這正是恐虐鄙視奸奇的原因。
“乖狗狗,別來惹我。”命運之爪退後了幾步,它並不懼怕這些傢伙,不過現在顯然不是為了這些畜生與血神的戰士起衝突的時候。
血肉獵犬最後不屑地甩下他來到酋長的身旁蹲坐在著,同時注意到了維,它的舌頭舔舐著獠牙中的空隙,像是陷入到某種不久以前的回憶之中。
維當然對這隻獵犬有印象,畢竟在五年前她就放逐過這頭獵犬,並拿到了戰利品——而那本來是血神要賜予給忠於他的勇士們的,只有在北方那混沌畸變的原野上經過重重阻撓斬殺血肉獵犬的戰士才能得到獎賞,但最後的結果是維橫插一腳殺死了血肉獵犬,並擊敗了當時唯一幾乎透過考驗的恐虐神選戰士。
“所以你覺得我當初沒徹底殺了你是一種羞辱,還是說你對自己的失敗惱怒?”
“你奪走了原本屬於我的榮譽,但又將其棄之不顧,你覺得這對我而言算什麼,對於血神的偉大恩寵而言這又是何等的羞辱?”海耶爾看似斥責的話語中並沒有聽出怒火中燒的狂怒,只是蔓延的雪山冰川般的冷酷,在諾斯卡的傳統裡,頭銜和綽號是一個重要方面,通常在戰士完成某些英雄壯舉後授予他們個人特徵或能力,例如斷手、血斧等等。
而海耶爾被稱為黑怒,是因為他不像尋常的恐虐勇士們一樣變現出自己瘋狂般的嗜血狂怒,他的戰鬥冷酷而堅定,就像死寂的黑暗陰影一樣。
“嗯……說實話這些東西對我而言根本沒什麼用處,但我是肯定不打算還回來的,因為那樣會給我添更多的麻煩。”維想了想說道,“至於你的恥辱,反正你還沒死不是嗎,你們的神總有一天會心情大好地再次賜予禮物的。”
“省省吧,血神的目光可同時看著很多的人,原本你可以將你的勝利作為一份榮耀,但現在只剩下令人憤怒的羞辱,因為你根本拒絕任何的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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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斯卡人們透過成為偉大的戰士而獲得地位,因此也贏得了黑暗神的青睞,只有這樣他們在能在尋求神明賜福的旅途中走得更遠,併成為一個傳說與榮耀的象徵,直到三眼之王到來為止,那時他們將進行對南方人的最後一戰。
“那也只是你們自己的恥辱而已。”維冷笑著說道,“在德拉科瓦爾德森林看到那些傢伙的徽記我就猜到應該是你,你是順帶著來找我的麻煩嗎?我殺過的野蠻戰士足夠多,也許比你自己更多也說不定,畢竟我總有足夠的時間。”
“我原本沒想過會遇到你,曾經追殺你已經荒廢了我不少的時間,甚至讓我體會到了近乎失敗的感覺,但現在我已經不再那麼在乎了。”海耶爾灰藍色的眼睛盯住維,在他的軀體上如今已經不可能再看得到傷口的存在,但當他直視維的時候他依然感覺到當年的傷口切開時的痛苦,在那場決鬥中維幾乎刺穿了他的心臟,但他依然活了下來,並在血神的祝福下比當初更加強大了。
“嗯,有趣,難道說你決定放棄追殺我了?”維有些奇怪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