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石雪巖訓叨,就連東妶也忍不住嘟囔起來:“都說八百回了。”
石雪巖嚴肅地道:“我就是說一千回,也不見你長點記性!”
東妶不想再理會他,馬上望向靈淮子道:“前輩可是來尋師父的?他正在書房處理門派細務,一時半會人怕是......”
“哎喲老遊頭,怎麼就來了?”突然一道爽朗的笑聲將東妶的話打斷,眾人默默望著一灰衫中年修士滿面春風地進門,拍了拍靈淮子的肩。
靈淮子道:“你不是還有許多事麼?”
“哦那個啊。”阜央子說著,寬寬的灰袖朝旁邊桌上一抖,一堆的文書嘩啦啦掉下來,又見他對東妶笑眯眯地道,“徒兒啊,長老們說你近段時間事兒辦得極好,為師甚感欣慰,徒兒終於是能為為師分憂了啊!為師決定,往後這些事兒都交給你了!這可是訓練你的大好機會啊!”
“不要。”東妶面無表情地翻白眼,“師父你敢再厚臉皮一些嗎?都與靈淮子前輩在外頭閒散了半月有餘,怎麼還想著玩兒?”
阜央子不肯了,板起臉道:“妶兒怎麼跟師父說話呢?沒大沒小的!”
“本就是你的錯。”靈淮子馬上幫著教訓,“東妶尚是學藝階段,煉藥時間都不夠,你怎還塞這些瑣事予她?麻利些,自個兒處理了!”
阜央子卻沒再說,“嘁”了一聲,抱著自己抖下來的那堆東西,生無可戀地上了二樓。
靈淮子望著他的背影,恨鐵不成鋼地搖腦袋。
四人取完了藥亦上了樓,彼時阜央子一手執筆一手托腮,埋頭在一堆文書內,眉頭皺得幾乎能夾死一隻蒼蠅,見著四人,眼神頗為幽怨。
他們不約而同地無視此人,顧自坐在榻上。
石雪巖將在樓下挑選好的藥材放下,又自納戒內取出另一包,遞給東妶道:“你看看還缺什麼。”
東妶自那袋中取出兩片冰藍的花瓣與幾顆同樣色澤的珠子,手瞬間被覆上冰霜卻又轉瞬便融化。
“此番的心蓮較之前都新鮮許多。”東妶道。
石雪巖笑道:“前些日子冽川想與咱們珩元國合作,為表心意,特派他們的大將軍長孫賀給咱們送了兩朵臥玉心蓮,據說他們宮內也不過存了三朵。”
猛然間聽見長孫賀的名字,陸綺懷心頭登時一跳,問道:“你不會是因為這個和冽川合作的吧?”
石雪巖道:“自然不是。不過臥玉心蓮確然是治小妹之病的關鍵,此靈藥只有冽川國境內方才生長,加上有高階妖獸守護很是難得,即便是訓練有素的妖族士兵,每每採摘也是死傷慘重,我們更是......誒!?”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陸綺懷從納戒內取出一個大包,開啟後一看竟全是臥玉心蓮,一掃竟有七朵那麼多!以致於讓他有種看見廉價大白菜的趕腳!
“你......”饒是太子出身的石雪巖,此刻也不由被這個分量給驚得說不出話來!
但他馬上振作起來,連忙朝陸綺懷抱拳,鄭重道:“陸姑娘必定是經過千難萬險方才得到這些心蓮,在下願出高價購買,姑娘要什麼儘管開口,只要是在下能做到的,定會竭力滿足!”
面對他嚴肅得有些過分的神色,陸綺懷有些無奈,道:“誒呀,要什麼錢,我是這麼粗俗的人嗎?”她將包裹往他們那兒一推,“我就是採來煉藥的,朋友他腦抽採多了,現在藥也煉完了我就沒用了,都送你們吧。”
石雪巖當即跳起來:“這萬萬使不得!”
陸綺懷不想跟他廢話,直接塞給東妶:“你哥使不得,你應該使得吧?”
東妶望了望手上的心蓮,又看了看眉目緊皺也是抉擇不定的大哥,默默道:“這般推搡也是無趣,便拿了吧,往後陸姑娘有什麼吩咐,咱們自當隨叫隨到。”
石雪巖嘆氣,抱拳道:“我珩元國欠姑娘一個人情。”
陸綺懷不置可否地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