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婢們休息的地方,是掖庭的下廂房。
一個大通炕上疊放著十幾個鋪蓋,地上有一張破桌子,桌上有一盞破油燈,官婢們下了工,便都回到下廂房休息。
有的早早的上炕放下鋪蓋休息,有的無聊的在一起八卦著曾經的風光。
周蓉見易雪滿手的血泡,藉著微弱的燈光,心疼的幫她包紮。
“姑娘,可真是苦了你了,明日你的活計我幫你做吧。”
“那姑姑惡煞一般,怕是不行,再說了你的活也不少,我慢慢的做吧,最多挨幾下鞭子。”
易雪假裝不在乎的苦笑道,可她心裡確實覺得自己是真做不來。
“唉喲,還真當自己的大家閨秀了,聽說你是這京城有名的琴伎。”
一個年齡大的官婢瞟了一眼易雪的手,砸巴著嘴:“嘖嘖嘖,可惜了這雙手了,如今什麼名曲都不如這舂米的杵子好聽。”
說著大笑起來,其他的官婢跟著一同笑著。
“你們......”周蓉氣結,但是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易雪衝著周蓉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理她們。
“唉呀,大家都是苦命的人,這裡有幾個不是曾經的世家命婦,像我這種宮女出身的,因做錯事被罰入掖庭的,也只是少數,你們就不要互相笑話了。”
說話的是一個長得瘦瘦弱弱的小官婢,看上去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
“是呀,如今大家都是苦命人,不知要在這掖庭幹多少年呢,這裡比那詔獄也強不了多少,累死累活的幹著,也只不過是為了少挨幾下鞭子,搶幾口飯吃。”
說話的是王氏,她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管事的姑姑命令她下地幹一些輕的活計。
“熄燈了,熄燈了,睡覺了,這一天天的不死不活的,真沒勁!
那幾個閒著磨牙的老官婢,自覺沒趣,扁扁嘴,不再說話了。
這日,易雪與周蓉同其他官婢又在一起舂米,管事姑姑看到易雪有氣無力的,上來就是一鞭子,易雪的肩上現出了一道血痕。
一旁的周蓉看到,忙護住易雪懇求著:“張姑姑手下留情呀,我家姑娘沒有做過這些,她的手上都是血泡,姑姑仁慈,還請姑姑開恩,姑娘的活計我替她做。”
“你替她做?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一個詔獄發配過來的官婢,還當你是世家女郎呢?”張姑姑說著又一鞭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