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白雲也開口說:“皇太子無能也無大礙,若是登基,足以守成。而虞廷最大弊端,而非皇太子無能,而是九子有權。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九皇子還有如今十皇子網羅親信,遍佈羅網,朝臣只知九位皇子而不識太子,就算皇太子僥倖登基,分封之後,必有九王之亂。”
四皇子聽到這話,心中更加不識滋味,他終於忍不住反駁說:“高皇帝分封諸王,本是遵循古制,這是尼山所道,諸儒立言。怎麼控鶴先生反而有怨言,莫非控鶴先生認為尼山有錯,諸儒有錯了?”
“治國不可法古,黎民於變時雍。尼山作春秋,非是法古,而是為曹立憲。從曹朝之後,歷朝皆不行分封,這諸侯之烈,酷於官員。分封之害,諸儒早有論斷。虞廷不知時變,只知泥古,這才是損尼山之道,諸儒之言。”
“控鶴先生,慎言!”四皇子見魏白雲一口一個虞廷虞廷的,忍不住呵斥。
魏老太太輕輕拍了一下四皇子的手,對著魏白雲說:“白雲,大家吃飯呢?何必談論這些,來來,梅相公,吃菜,吃菜。”
四皇子也拱手對著魏白雲行禮說:“控鶴先生,是小生失態了,還請先生見諒。”
“無妨,老夫也一時意氣,還請梅相公海涵。”
四皇子敬了魏白雲一杯酒,然後看了看四周,對著魏白雲說:“怎麼沒有見到思思姑娘?”
魏家人都一笑,四皇子也覺得這話有些唐突了,拿起筷子,有些生硬地對魏老太太夾菜。
吃完飯,後院突然傳來鑼鼓聲,魏老太太牽著四皇子站起來,對著他說:“來了,我們出去看看吧。”
四皇子扶著魏老太太到了後院走廊之中,之間院子裡面,已經有了一個戲班,他們見到梅相公到來,於是開始表演起來。
四皇子陪著魏老太太看了起來,不過他不太懂,四周人叫好的時候,他總是慢一拍才跟著叫好。
“梅相公平時不看這些吧,你們這些富家哥子也是慘,只能看樂舞。”
四皇子倒是深以為然,虞朝恢復古制,在很多地方很讓人不滿意。他們平時能看的就是雅樂和雅舞,沒有什麼賞心悅目的。
這幾齣戲過後,魏思思終於出現了,只見魏思思扮成老生,落魄的走上臺,開口唱到:
“攜書劍,滯京華。路有招賢黃榜掛,飄零空負蓋世才華。老儒生,滿腹牢騷話。科科落第居人下,處處長賒酒飯茶。問何日文章有價?混龍蛇,難分真與假。一俟秋闈經試罷,觀燈鬧酒度韶華,願不負十年窗下。”
聽到這曲子,四皇子看了看魏白雲,這一晚上鬱悶憤怒頓時消去一半,他心想若是魏白雲只要有出仕之心就好,區區一些言語,不足掛齒。
四皇子不知道,魏白雲聽到這首曲子,想的不是出仕虞廷,而是籌謀復魏,這個秋闈不過一個假借。
雙方雖然心思都不同,但是都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魏思思準備唱下去的時候,前院突然傳來吵鬧聲。
四皇子臉色一沉,再次用力握住扇子,看著前院那邊。
很快縣尉帶著一群人走了進來,拿著枷鎖就要去套魏白雲。
魏思思連忙走了過來,擋住衙役,對著縣尉說:“你們這是幹什麼?為什麼要捉我父親。”
“思思姑娘,我們接到人密報,說你們將御匾給燒了。這個可是大事,我們老爺自然要讓控鶴先生先去衙門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