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明,東方驕陽越出地平線,整個世界銀裝素裹,白茫茫一片,夏府門前女子持傘而立,從落日飄雪到日出雪停,反而成為了一副引人側目的風景線。
變得只是時間,不變的是女子的執著,她目光自始至終緊盯著大門,而在驕陽升起的那一刻,伴隨著大門再度被開啟,女子的表情才有了一絲變化。
“哎呀呀,這是咱們夏家的大小姐,我親愛的堂姐,怎麼站在門口啊?”二少爺出現在大門前,雙手叉腰,嬉笑道。
見女子並沒有說話,只是美目在被夏管事提在手中的少年身上看著,二少爺感覺興致缺缺,開口道:“這傢伙是我用玄靈陣跟魯家換的,雖然你是我的好姐姐,但現在已經...”
二少爺剛說到這裡,只見那女子從懷中掏出巴掌大的翠玉盒子,輕聲道:“當年...他只給了我一株玉蓯蓉,可以抵換那玄靈陣的。”
拿著手中的玉盒,夏菲雪彷彿又看到那個意氣風發的白衣少年,當年如果不是他,自己早已經遠嫁坎元境,如果不是跟他屢屢犯險,現在的生活也不會如此艱難,但女子不後悔,甚至在想起時,嘴角還有一絲溫柔的笑意。
想著這些,夏菲雪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三人。
迎上女子的目光,寧藥師有些尷尬的張張嘴,最終也找不到合適的開場白,夏管事則是慌忙間躲避女子目光,夏菲雪走上前來,在她拉著被夏管事提著少年的雙手時,也將玉盒子遞給夏飛宇。
夏菲雪美目純淨,掃過身前的幾人後,輕柔的將少年背在身上,轉身後並未在說話,身子微頓片刻,直接就一步一個腳印的揹著少年向遠處走去了。
二少爺開啟玉盒,裡面靜靜的躺著一株有巴掌大,通體瑩白而晶瑩剔透的靈藥,在欣喜中看向女子,就見那女子已經走出很遠,身影早朝陽下有些朦朧,漸漸消失在了視線中。
“有了這靈藥玉蓯蓉,恢復境界指日可待!”二少爺拿著那手中的玉盒子,滿臉亢奮,轉頭急匆匆的走入了府內。
夏菲雪揹著少年來到城中一所學院前,看眼前房屋林立,大門敞開著有很多少年男女進進出出,女子重重的鬆了口氣。
學院中,女子不理會路人投來異樣目光,快步走向西院住宿區,在一所小院前輕輕推開了院門。
院門被推開,從院內屋子中跑出個有十多歲的少年,他穿著洗的發白滿是補丁的麻布衣服,身體健壯濃眉大眼,小小年紀的個頭就已經與女子相差無幾了,雖然看上去生活清貧,但處於成長期的少年卻並不缺少營養。
他見到夏菲雪後滿臉驚喜,在看到她被的少年後明顯一愣,有些疑惑道:“姨姨,咱們育玄院現在都已經開始搶業務了嗎?”
夏菲雪有些虛弱的笑了笑,拍拍少年的肩膀,柔聲道:“這孩子傷得很重,快去找導師來。”
少年聞言眨眨眼,旋即風一樣的跑出了小院,而女子將少年抱進屋內,躺放在床榻上,看著少年時而痛苦顫抖的身軀心中不忍,尋找麻布粘上些清水,輕輕擦拭少年臉龐,一遍又一遍,在女子即吃驚又心疼的時候,已經先後換過兩盆汙水了,少年的臉龐才逐漸清秀了起來。
可以說,少年自從出蒼茫後每天都在生死邊緣徘徊,別說洗臉,就連喝水都是難事,以往的臉上都是髒兮兮的,沾滿灰塵甚至還有些許血跡,這也難怪所有人看到都是一愣,把他當成小乞丐,就是那二夫人當時一個不小心,都被他臉上的灰土嗆得夠嗆,可想這張臉上是有幾層沉積物。
在夏菲雪耐心的擦拭許久後,少年那張消瘦略有些嬌嫩的臉龐就是出現在了眼前,少年臉龐雖然嬌嫩,但卻很清秀。
這時聽到院內推門聲傳來,隨後就有幾個人進入屋內,這些人中有男有女,在夏菲雪詫異的目光中,竟然還發現幾個年紀很大的老頭子,原本少年人去叫人,但走到半路就忽然想起來沒問叫誰,隨後他就一口氣多喊幾個了,結果就出現了眼前這一幕。
看著走進屋內的眾人,夏菲雪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看向床榻上的少年輕聲道:“這孩子...似乎是中毒了,一直昏迷不醒。”
這幾人都是學院的導師,說是導師也不算完全,因為學院本來就是收養孤兒與招收學員為一體的政策,也就是說這些人即導師,又是很多孩子的是實際監護人,每人都有收養著孤兒,所以這裡叫做育玄院,也被外界戲稱為孤兒院。
但無論如何,能在此任教的導師本質都是心性善良,忽然聽到有個孩子受傷了,自然都是本能的急匆匆趕來,結果來後忽然想起來,大家都不是醫師,甚至有人就連修者都不是,此刻也都乾瞪眼。
忽然有名女子分開人群走了出來,她快步上前半坐在床榻上,在檢視少年的傷勢時眉頭越皺越重,半晌後說道:“這並不是簡單的中毒,他體內還不止一種毒素,很麻煩。”
“寧妹妹,咱們要怎麼才能救他?”夏菲雪開口問道。
被叫做寧妹妹的女子看向少年,手指輕搭在少年手腕上,把脈半晌後輕微的搖頭,開口道:“如果說中毒,但心臟肝膽卻沒事,不過體內經脈穴道盡數損傷,所以體表才會出血不止,想要救治,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