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樂安放下手裡的筆站了起來,去到那邊視窗看向外面,一隊禁軍剛好走過去,她回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安富,他剛吃過飯又睡過去了,可真是清閒,小命隨時都會沒有,還能睡得著。
“我們抗議,我們要吃飯,我們要活著,憑什麼把我們關著,這樣算什麼!”“抗議抗議,抗議抗議。”“我家小兒今年的學費是他阿爹半條命幫人做小工換回來的,學堂再不開學我家這學費豈不是白交了?”“我們要出去!”
百姓們積聚在宮門口吵吵嚷嚷,鬧個不停,鮮少幾個百姓站在後面說著風涼話。
一個容貌秀麗的男子揹著一把劍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鬧事,臉上的俊美隨著他露出的寒光一點點變可怕,他開始提起左腳緩緩向著前面的人群走去。
當他來到人群正後方,眼睛微微一閉開口大聲說道:“傳染病初發之時你們集聚在宮門口安富不僅沒管你們後來也沒有想要研究藥去醫治你們,落魄公主一邊要被安富追殺,一邊還心繫百姓第一時間趕了回來,又是冒著被殺的風險闖宮挾持安富,又是煉藥又是管你們的,你們要的,未免也太多了點吧?”
前面的人群聞言紛紛回頭看向他,那男子卻依舊面不改色心不跳,許賀嘉帶著人馬從宮內趕了過來,卻瞧見一群人都背對著自己安安靜靜的站著,他疑惑的上前兩步看過去。
男子緩緩開口繼續說道:“果真是一群愚夫,知道為什麼把你們禁足嗎?難不成是想要去山上打你們的獵物,想要趁著你們不能出來去學堂上課,還是想要趁著你們禁足期間大張旗鼓的在大街上游蕩辦盛會?”
許賀嘉被男子的聲音吸引了過來,他認真聽著男子說話,和那群百姓一樣安靜又認真的聽著。
“據我所知,公主這些天在皇宮也是日夜不眠,忙著給你們制定救治策略,每日都要去檢查御醫們的進度和他們有沒有認真在為你們煉藥,她也足不出戶自己關自己禁足在御書房那麼一寸之地,每日跟著一些煉藥的男子漢待在一起,一個高貴的女子,卻要忍受煉藥的煙霧和男子的汗臭味,還要忍受著被她想辦法鎖起來卻念及親情血緣關係沒有殺掉的安富整日整日的唾罵侮辱,她有怪,是你們這群愚夫百姓拖累了她嗎?”
男子的目光凜冽,給人一種威懾力,所有人都不敢動彈半分,就連許賀嘉臉上也寫滿了敬佩。
見愚夫們一個個都不再吵鬧抗議,男子轉身瀟灑的就想離開,許賀嘉見狀連忙開口說道:“公子暫且留步。”
“各位,我是宮裡錦衣衛的頭兒許賀嘉,請大家安心聽我一言!我乃是奉公主之命過來解大家疑惑的。”許賀嘉說著就從馬上下來,一個禁軍趕忙去牽住馬匹,男子也正眼瞧了他一眼。
“公主之所以下令將你們禁足在各自家裡,為的就是找到那些曾經與得過傳染病的患者接觸過的會造成第二次傳播的人,他們需要時間才會慢慢發病,一旦把所有人都給找到了,公主就會下令給他們藥吃,到時候他們就會痊癒就可以回家跟你們見面團聚。至於各位的擔憂,吃飯問題,公主已經在打算從國庫裡拿出銀兩給大家準備每日一頓飯菜,因為國庫有限,所以只准備一日的飯菜,咱們安平國那麼多人,一天一頓也是一筆很大的開銷。”
下面的人開始竊竊私語,“好像是我們錯怪公主了。”“想不到公主是這樣的。”
“學堂問題,公主說了,等到傳染病大好,所有的學堂和私人教堂都必須要退上那部分因為禁足在家沒有去學東西的學費,沒有特例,百姓的錢就該都用在點子上。”許賀嘉義正言辭說道。
“好。”其中一個人忍不住帶頭喝彩起來,“是我們錯怪公主了。”
“我們錯怪公主了。”百姓們紛紛開始說起來,更有甚者甚至哭了起來,“嗚嗚,我們這就回家禁足好好配合公主。”
許賀嘉耐心等待,直到宮門口的人都紛紛散去,許賀嘉才鬆了一口氣,那男子還站在原地注視著自己。
許賀嘉緩緩抬步朝著他走去:“不知道公子貴姓?何許人也?看公子氣度不凡。”
男子面無表情,“杭州人士,乃一介草民,何足大人掛齒?”
許賀嘉恭敬的朝著他行個禮:“我見公子頗為清醒,若是公子願意,可在我錦衣衛做個將軍,來日建功立業,功成名就,光宗耀祖,指日可待。”
“不必了,我自來去匆匆,如影浮萍,樂得自在。”男子依舊面無表情,推辭了許賀嘉的盛情邀請。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強留,那……”“大人,大人,不好了,公主暈倒了。”許賀嘉話還沒有說完,一手下匆匆來報。
“什麼?牽我馬來即刻回宮覲見。”許賀嘉說著來不及管後面的男子就要上馬回宮。
“大人等等,可否允許草民一同入宮得見公主顏?草民會些醫術,可試一試。”男子叫住了許賀嘉要跟他一起回宮。
“備馬,許這位公子隨我一同入宮。”許賀嘉看了男子一眼,隨後囑咐著手下。
許賀嘉的馬停在宮門口匆匆跑進御書房看沈樂安,那男子卻還要下馬搜查全身繳納刀劍方可在御書房外等候。
“公主,公主……”許賀嘉匆匆趕緊來,盛玄浩正在給沈樂安喂藥。
“許大人……”沈樂安有氣無力開口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