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姬梓瞳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就算再怎麼頑強,但是你這麼屢次三番地掙脫困境的話……也未免太不要臉了些吧……”
鄒曉一撇嘴,不置可否道:“剛才不是說了嘛……這可是搏命的時候,你指望我會草草了事?”
“換做是你……恐怕‘反轉’的次數要比我還多得多吧?”
說完,她沒等姬梓瞳回答,就轉頭看向了軒轅天地。
那雙眼雖是盈滿紅光,但軒轅天地還是清晰地從中感受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殺氣。
“呵~”他一甩大刀,將其橫扛在肩的同時,冷笑出聲道:“姑娘,你這個眼神跟四十年前還是一模一樣啊……”
“你~怎~敢!”鄒曉登時一字一頓地低吼出聲,“紫霧山上的一百三十二條人命,包括育我成人的父母、待我不薄的親屬、親如一家的鄰里,還有相處多年的兒時玩伴,皆葬送在你那骯髒的手下!那個充滿了血腥味的破曉,你怎敢三兩句輕言就帶過去?!”
她的語氣很是激動,交疊在一起的聲線竟有些微微顫抖,若不是她強忍下來,想必已是哽咽出聲。
姬梓瞳其實也在會議室中旁聽到了鄒曉的過去,但是她也不知如何插嘴,四十年前……她都還沒出生呢……
她淡淡轉頭看向軒轅天地,卻見他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忽然長嘆一聲,再抬起頭來時,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一般挑眉挑釁了起來:“我就敢了怎的?你紫霧山上一百三十二條人命,就老子一人殺的……我還當著你的面砍下了你父親的腦袋,你就說……怎!麼!滴!吧!”
且不說鄒曉的反應,反正這話出口的時候,就連姬梓瞳都深深皺起了眉頭。
這麼說……真的好嗎?就算是想要擾亂敵人的情緒,也未免有些太過了吧……
而且……你軒轅天地當時不是不知道其中內情,只是個執行任務的劊子手而已嗎?
她不知道為什麼軒轅天地對有些事情閉口不談,而是像個被激怒了的反派一般親口承認了某些非他之罪,但她還是很清楚地知道……軒轅天地也準備出手了。
只見他又將大刀揹回身後,裝備著巨大鬼爪的左手微微抬起,期間那鐵質的爪子竟是如活物一般湧動扭曲起來。
隨著他悠悠提手的動作,那鐵質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巨大的鬼爪迅速縮小,直到他摁住左腰苗.刀的時候,已經跟其右邊的手一般大小了。
“你想找我討血債,那還得看看我這‘歃血之盟’
同不同意了!”說著,他佯裝突然想起的模樣,迅速接道:“哦對了……也就是這把刀砍下了你爸的腦袋,你應該還記得吧?”
“那把苗.刀……”鄒曉好像已經怒到了一個極致,反倒顯得平靜了許多,她淡聲回道:“已經刻在了我的靈魂之中,除非哪天我的靈魂在黃泉路上受盡折磨而煙消雲散,不然可能下輩子都還會記著這東西的……”
“聽你這意思……”軒轅天地嗤笑著說出了這句話,像是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笑話似的,“你是準備下去把孟婆都給毒死咯?”
“你覺得……”鄒曉獰笑著舉起了右手,掌心微攤之際,那紫色的“火焰”隨之翻湧狂嘯,四周的空氣再一次隨之扭曲了起來,“我做不到?”
“這種事情……光靠嘴上說肯定是掰扯不清的……”軒轅天地握刀的左爪微微一緊,表情忽然不復之前吊兒郎當的模樣,變得一片淡漠冷然,“不如你現在就下去試試吧!”
嗚~~!
這一瞬,其腰間苗.刀柄上的那鬼首忽然大張血口,雙眼鋥亮的瞬間,濃郁如墨的血光瞬時將整把刀器裹挾在內。
與此同時,那血光還如活物一般順著軒轅天地的左爪攀附而上、蜿蜒而起,順著肘部、上臂、肩周、脖頸,一直從其臉頰兩側向前蔓延,接著霍然扭曲,將他的下半張臉給包裹在內。
而後那血光飛速凝形,化作了一張惡鬼血口模樣的下半張臉,剛好和“歃血之盟”上的鬼首一模一樣。
那鬼面端的是詭異至極,成型之後,面頰兩側的管狀物居然還在微微扭曲著,讓人不免生出一種整張面具都是活物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