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向生,離下午五點還有不到六個小時……你可要想好了,你的前途和下輩子,都握在我手裡呢!”
吳向生對於電話裡,對方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愚蠢行為感到可笑,於是冷哼了一聲,抬眼看著窗外越發肆無忌憚的瓢潑大雨,低沉的嗓音在嘈雜的雨聲中,聽不清虛實。
“你覺得就你這種水平,能威脅到我嗎?”
對面那個暴躁的男人,開口還想進一步恐嚇吳向生,而吳向生卻不緊不慢地說道:
“你以為現在的技術,不會透過你釋出的ip地址查到你本人?或者說……你以為我還會像十年前一樣,不會選擇報警?”
吳向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某人的影響,說話的語氣尖利的如同一隻特立獨行的刺蝟。
“別忘了,你才是那個罪魁禍首,十年前你尚未成年,但十年後的今天,那可就不一定了。”
吳向生意味深長地說著,聽筒裡傳過去的聲音,忽遠忽近。
隨即,長久的沉默後,電話裡傳來了一陣忙音。
吳向生輕輕挑了挑眉,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似的,將手機放回口袋裡,但被手汗沾溼的指尖,卻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隔壁床的老大爺,從電視裡移開視線,望著吳向生還未平靜地模樣,偏過頭關切地問道:
“小夥子,你需要法律援助嗎?”
吳向生應聲抬起頭,看著老爺子一臉認真嚴肅的模樣,輕輕地搖了搖頭。
“不用了,謝謝您的好意。”
“可我剛聽你打電話……說要去報警啊?”
吳向生尷尬地搓著手心,咬著下嘴唇,瞄了一眼老爺子床頭卡上的年紀,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七十八了,耳力還這麼好,的確挺讓人意外的。
“我雖然年紀大了,眼睛花了,但我的學生不錯啊,天海市數一數二的金牌律師,名字說出來,你肯定知道。”
吳向生對於老爺子的胸有成竹有些意外,於是輕聲問道:
“請問您的學生……是哪位?”
老爺子咧嘴笑了笑,模樣顯得很是自豪。
“何意山。”
“提起他的話,你肯定曉得。”
吳向生的神色有一瞬間的放空,爾後用力地點了一下頭,低頭看著手機彈出來的那條訊息,臉色瞬間凝重。
…
何洛希坐在副駕駛後面的座位上,戴上耳機並調節成了透傳模式,右手手指搭在車門把手上,餘光瞄著窗外,時不時地低頭看著手機裡開啟的導航,聽著耳機裡不斷髮出“前方掉頭”的提醒,隨即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路線偏離的越來越遠,直到何洛希看見了遠處矗立的,被廢棄的水塔,明白了眼前的司機,正在把她往央首山帶。
何洛希的拇指迅速地在螢幕上移動著,打出一小行字,迅速地給一個對話方塊發了出去,隨即又迅速刪除。
見車子已經搖搖晃晃地,往上次她跟吳向生住過的那個旅店的方向拐,何洛希已經大致地知道了,眼前這個開車的司機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