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師傅咂了咂嘴,擰起眉頭,臉上的表情顯得很是為難,從內視鏡裡偷瞄了一眼何洛希,看樣子不大情願地提及此事。
“我也真的只是聽說,我家門口有一個從央首山那塊出來的,後來搬出來住了,講他們那裡前陣子有人嫁娶,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買的老婆。”
楊寧南靜靜地在一旁聽著司機的陳述,大氣也不敢出。
何洛希倒是表現出一如既往的鎮定,誇張地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湊到司機跟前,故作驚訝道:
“真沒想到啊,都現在這個時代了,還有這種事情的存在?!”
何洛希憤憤不平的語調,立刻引起了司機師傅的共鳴。
“嘖,這種事情只多不少,小姑娘你還小,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呢!”
計程車恰到好處的再一個紅綠燈的四岔路口停下,熱情似火的司機師傅索性轉過頭來,跟著後座的何洛希聊得熱火朝天。
“央首山那塊以前是開採銅礦的,你應該知道吧?”
開採銅礦這事兒也是昨天吳向生告訴她,才曉得,那也就權當知道吧。
何洛希認真地點了點頭,目光炯炯地看著眼前已經吹牛吹嗨了的司機。
“以前的確是有銅礦,也掙了不少錢,但是大家都去搞開採這個事情,後來的人肯定吃虧,所以他們那塊兒,貧富差距都比較大,再加上早早又出來做生意,文化程度自然都不很高,而且長期接觸這個,這個重金屬啊,身體多少都有點問題。所以,找媳婦這事兒……相對來說吧,就比較難,然後花大價錢去外面找老婆回家,誒?這種事情,在那一帶就發展起來了。”
在計程車司機繪聲繪色的講述中,何洛希大概瞭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早上在旅店院子裡看到的那一幕場景,似乎也漸漸有了眉目。
幸虧當時沒有做個憤慨的熱血青年,頭腦一熱就報了警,否則,按照現在的情形來看,很容易打草驚蛇。
只是何洛希未曾想,在她所居住的天海市裡,竟然還存在著這樣的現象,這是何洛希萬萬沒有想到的,而作為女性,她當然希望能夠順利解救這些被身陷囹圄的鮮活生命。
只是現在並不是,最好的時機。
何洛希低頭沉默了一陣,而計程車也正慢慢向前起步,司機還在有一搭沒一搭地根何洛希聊著,但話題已經轉向別處,何洛希也沒有了,想要繼續往後交流下去的興趣,便只是隨口應付著點了點頭,嘴裡含糊的“嗯嗯嗯”了幾聲。
前面再一個轉彎,就到了寫字樓,但車子還沒有在路邊停穩,何洛希遠遠的就瞧見,樓下烏泱泱的圍了一圈又一圈的記者,好像在等著什麼人的到來。
“我去,這什麼情況?和大姐不會是來採訪你的吧?一個個的全都長槍短炮的,還拿著話筒,嘖……看著就不像什麼好事兒。”
何洛希手起刀落,抬手就給了楊寧南脖子一巴掌,眯起的眼睛裡滿是殺氣。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說的就是你這隻哈士奇吧。”
何洛希不以為然的冷笑了一聲,匆匆掃碼付了帳,側過身開門下車,腳掌一踏向地面,楊林楠那張烏鴉嘴所說的事情便應驗了。
那群穿的花花綠綠各種各樣顏色的記者,迅速將何洛希圍攏,一個勁兒地將話筒往前送,恨不能塞進何洛希的嘴裡,讓她說個痛快。
“聽說您是謝文東事件現場的第一目擊證人,請問您方便給我描述一下現場的具體場景嗎?”
“有傳聞說謝文東其實是重點大學畢業,但因為照顧生病父親而中斷了當時正在就讀的碩士專業,請問作為他的心理諮詢師,您有了解這個情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