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果果還是那個潘果果,沉默著一語不發,忽然她遞給我一個信封,熟悉的字型,貼上了郵票,郵票上一朵青雲熠熠生輝。信封上寫了一個北方的城市,一個被遺忘的古都,有某個姑娘萬里的思念。
“這是我這給他的信,一直沒有勇氣寄出去,你還記得那個電影嗎?《邪不壓正》,他說他喜歡看,我就去了,他說他喜歡王者榮耀,我去學了,他喜歡的一切我都去喜歡,可是……他不喜歡我了,怎麼辦?”
我沒有說話,靜靜地聆聽,接過那封信,柔軟得像是那張白皙的臉。
“你可以拆開。”
“可以嗎?這樣不好吧。”
“沒事,反正都不打算寄出去了。”
我沒有猶豫,撕開了這個姑娘親手做的信封。
“宋青雲
你還好嗎?
我去看了《邪不壓正》,我很喜歡。
陽光正好,風和日麗,電影裡李天然披著破敗的袍子,身後是熊熊燃燒的大火,眼前是星辰一般的姑娘。他們擁抱,然後雙臂分開,流著淚。巧紅推開他,臉色僵硬得像是一塊石頭。然後,她轉身離開,灑脫得響起城樓上吹過的等,卻帶著樓腳倉庫裡的煙。李天然追過去,追問。
你跟我走好不好,我帶你浪跡天涯……
巧紅淚流滿面,猝然間不自覺向前移動的雙腳,如春風吹過李天然的胸膛。剎那又從眼裡掠過的決然,就像是十三歲那年全身都撲不滅的大火,背後醜陋的傷疤。
她拒絕了,猶豫後又拒絕了。
李天然再次叫住她。
我跟你走好不好……
他像個孩子,努力地噙著淚,或許他在告訴自己,一定是城樓的煙迷了眼,他並不會哭。
巧紅又一次拒絕了,這一次她沒有猶豫。斬釘截鐵地搖頭,就像是兇狠絕厲的一刀狠狠地劈砍李天然的心臟,染紅的不僅僅是大師兄為師傅鑄的銅像,還有身前巧紅為他做的袍子。
巧紅只說了一句話,她說。
你不能跟著我,我也不能跟著你。
好沒道理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