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斐躺在被子裡,雙眼閉著,不知真睡著了還是假睡著了,無論朝曦怎麼喊都不應。
朝曦沒想到這麼嚴重,比她舔這人眼球,背這人上樹反應還大。
直接不理她了。
朝曦試著以各種理由喊他,吃飯了,喝藥了,這人皆不理,她將東西擱在床邊,晚上醒來東西原樣沒動。
沈斐最在乎兩樣東西,第一,洗澡。第二,他的腿。
為了腿那藥再苦再難喝也一份沒漏盡數喝了,床底下的箱子裡那麼多醫書,繁瑣複雜,有些朝曦都看不下去,他能看下去,都是為了他的腿。
太想醫腿,將自己的清白都奉獻了出來,現在這樣不喝藥不吃飯,是連自己最重要的腿都不要了嗎?
朝曦堅持勸了他小半個時辰,這人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從早上回來給他洗完澡,剃了身子後便一直如此,一句話也不說,也不睜眼,就這麼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死了一樣。
朝曦擔心他真的死了,時不時要過去探一探他的鼻息,確定沒死才鬆一口氣。
其實這人死了對她才更好吧,可以將他整個人收藏,可他才兩頓飯不吃而已,朝曦便心慌的厲害,不知道為什麼?
她將藥放下去,認真道,“天黑了,我去抓脆骨蛇,你把藥喝了好不好?”
沈斐還是那個樣子,側躺著,腦袋對著牆,彷彿睡著了似的,對外界不搭不理。
朝曦突然有些後悔,她這段時間對沈斐做什麼沈斐都假裝沒看見,等同於縱容,她便以為沈斐毫無禁忌,可以容她為所欲為,原來並非如此,他也有接受不了的事。
不過氣她便是,做甚要傷害自己?
朝曦原來也跟他生過氣,她日日照顧這人,不辭辛苦給這人擦澡搓背,還改變自己的作息只為保證他一天三頓飯能正常吃,結果這人寧願花功夫跟平安好也不願意跟她好,所以她生氣,一連幾天沒理他。
她的生氣單純只是生氣,最多避開沈斐而已,沈斐的生氣是糟蹋自己的身子,不吃不喝餓死了怎麼辦?
“過兩天我要給你施針,不方便我才剃的。”朝曦解釋,“這樣我更方便。”
方便是一碼事,還有一個原因,她想在沈斐身上留下她的痕跡。
比如說沈斐剛來時身上的香味,是另一種薰香,後來朝曦日日給他喝藥,再加上住的地方嚴格來說算個藥廬,沈斐現在上上下下都是藥香味。
帶著一絲絲的苦,和箱底塵封多年的木香,是朝曦最喜歡的味道。
她給沈斐剃了,還抹了藥,後來擦澡時更是用了特殊的藥來回搓了幾遍,只要日日保持外用,這人以後都別想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