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黑風山上驚雷陣陣,已淪為一片廢墟的觀音禪院,一個黑衣黑髮的美貌女子悄然而至。
這女子,自然便是千里迢迢趕來的蠍子精謝無情。
看到觀音禪院一片焦土,無數具燒焦的屍體橫七豎八滿地都是,饒是謝無情心硬如鐵,清冷絕麗的玉面上,也顯出一絲不忍。
用衣袖掩著口鼻,踩過殘垣斷壁,緩緩行到角落裡,唯一一間安然無恙的禪房。
推開門,便見房裡,一個容貌俊逸的禿頭和尚,正瑟縮在床腳。
此人,除了奉唐王御旨往西天取經的唐僧,還能有誰?
看到房門開啟,迎面走進一個黑衣黑髮美豔絕倫的女子,唐僧雙目閃過一抹異色,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是——”
謝無情看到唐僧的面容,神情微滯。
嘴唇翕動,美眸蘊淚。
想開口說些什麼,但又不知從何說起。
好半晌,才凝目望著他,輕輕道:“這些年,你,還好嗎?”
唐僧一愣,不知她話中何意,只得硬著頭皮微微點頭,尷尬笑道:“貧——貧僧——貧僧很好——”
謝無情聞言,悽然一笑,將袍袖一拂,便見一道狂風襲來。
接著,房中空空如也,兩眾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片刻後,百里之外的另一處山頂,黑霧散盡,顯出了唐僧和謝無情的身影。
“女菩薩饒命!女菩薩饒命!”
此時,被謝無情卷至這裡的唐僧早已嚇得肝膽俱喪。
斷定謝無情是某個厲害的要精,連忙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涕泗橫流地告饒。
看著眼前這個懦弱無能、呆愣愣猶如白痴的唐僧,謝無情面上神色頓時變得複雜難明。
過了好一會兒,終是伸出雙手,將他從地上托起。
用衣袖揩去他臉上的淚水和鼻涕泡,輕聲問道:“金蟬,你,真的一點也不記得我了麼?”
唐僧是又害怕又迷惑,摸摸腦門,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喃喃道:“金蟬?我?你?女菩薩,我們——我們認識?”
謝無情悽然一笑,伸指,點在呆頭呆腦的唐僧眉心。
唐僧瞬間渾身,只覺一絲冰冷的清涼自頭頂貫穿腳底。
許多紛繁複雜的記憶如碎片一般,湧進腦海,讓他的思緒變得混亂不堪。
但無論思緒多麼零碎繁複,終是沒有半點關於眼前女子的痕跡。
片晌之後,謝無情收指,而唐僧腦海裡那些紛繁的記憶又如潮水消退,重新恢復至呆愣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