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比想象中麻煩啊。”羅格走出‘灰鴿’後,長出口氣,下意識揉揉太陽穴,想以此緩解壓力。
他的衣服比進入時鼓了幾分,那裡面都是關於‘詭瞳’的資料檔案,當然了,這不是全部,而是羅格自己花了點時間進行整理,挑選出覺得有用的部分罷了。
而為了這批不知是否有用,也不知是否完全真實的資料,羅格不僅將自己半年來的積蓄花了大半,甚至還欠下了部分債款。
至於昨夜的事件,羅格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他在賽維拉城也跟警方打過交道,知道現場情報的重要性,並且昨夜離開時,波爾克警長也要求過暫時保密,雖然沒簽什麼保密協約,但羅格還是會去自覺遵守,無論是否有外人知道。
“已經挺晚了啊。”羅格仰頭,他來到‘灰鴿’時是黃昏,而此刻天色已晚,黑雲遮掩了星光與月色,比往常更加黑暗。
但在這樣的黑暗之下,‘灰鴿’反倒比白日還多了不少人,除了進出‘灰鴿’的買家外,餘下的人或兀自一人背靠牆壁,斜眼旁觀,或幾人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而或許是由於‘灰鴿’的原因,周圍並沒有太多的吵鬧,而是呈現出一種壓抑的寂靜。
而羅格一走出來,便吸引到不少目光,他們似乎都發現羅格並非霧影區的人,於是注視而來的目光便蘊含了更多的情緒,有懷疑,有審視,有漠然,也有敵意,但就是沒有任何正面的情緒。
“真麻煩,希望別出什麼衝突。”羅格被看得很不舒服,但終究還是沒有發作,一來是自身處於劣勢,二來他的性格也沒那麼激進。
只不過在這種情況下,還是需要展現些威懾力,才能尋得安穩。於是羅格一手壓下帽子,另一手則故作不經意地甩動衣襬,露出了腰間的銀白色左輪。
如此一來,惡意的目光便少了些許。
羅格在眾多目光注視下坦然走到出口處,然而眼看他來到出口之時,人卻忽然停了下來。
“嗯……”羅格默默凝視那黑暗幽深的前路,沉默三秒,果斷轉身,再眾多不解的目光下走入了‘灰鴿’。
過了一分鐘,羅格便再次走出,與之前相比,他手裡多了個提燈。
天殺的買的提燈都得五十枚銅幣?訛詐吧!羅格心中嘀咕,黑著臉走了出來,這一次他不再由於,直接步入陰暗的巷道之內,藉助手中的提燈來照亮前路。
羅格的身影隨著燈光逐漸遠去消失,而在他離開之後,現場的幫派人員大多不再關注羅格,因為這年輕人方才折返回去買提燈的行為,以及其表現出的氣質,都說明這是個雛,從未深入涉及黑色世界的雛兒。
只不過有的人因此而不在意,也有的人因此而發現‘商機’,在羅格離開之時,亦有那麼幾人尾隨而出。
陰冷的寒風撲面而來,即便羅格穿著保暖的外衣,但走在這陰冷風大的巷道內,其用處卻並沒有在外面那般明顯。
“嗯,有人嗎?”寒風在將羅格吹的微微顫抖的同時,也讓他察覺到了身後的不對勁,這卻更讓他倍感頭疼。
這麼鬼鬼祟祟地跟著,來者不善啊。羅格苦惱地輕聲嘆氣,舉起油燈,開始觀察起周圍的環境,這裡的巷道比較複雜,而且還是夜晚,若真起了衝突,不熟悉地形的情況下,還是很容易吃虧的。
羅格沉默前行,身後則是窸窸窣窣的雜音,幾道暗含惡意的人影尾隨而至,等待著合適的動手時機。
哪怕是在如此嚴戒的情況下,利益依舊會讓人為之冒險,無論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