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樓二層廂房。
窗稜上傳來一聲異響,晨風如黑夜裡森冷的影落在軟塌一側。
“大人,京城飛鴿傳書。”
黃花梨雕花軟塌裡斜倚著的男人,似一塊染了雪霜的白玉,修長的手指扣著酒罈,半醉的眼底是無盡的深海。
“念。”
得令,晨風急忙拆了小竹筒,展開裡面紙條,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
“去年修繕黃河堤壩,沉縣參與貪墨的主犯在押解上京途中遭暗殺,預知詳情今夜三更登縣關山樓一晤,知名不具。”
塔讀小說app更多優質免費小說,無廣告線上免費閱讀!
蕭祁域坐起身來,將紙條用掌力消成了碎屑。
“怎去了那般久?”
“回大人,阮冷氏帶著幾個孩子去對面街的綢緞莊買衣服,剛才樓下叫賣引來幾個宵小尾隨,已被屬下解決了。”
“你已不再稱她為毒婦?”蕭祁域笑意漸深,阮冷氏比毒婦還難聽。
晨風臉色一凜,揣摩不到主子話中真意,只是將腦袋垂得更低不敢吭聲。
“讓你查的事進展如何了?”
聽主子語氣有點冷,晨風急忙回稟道,“冷氏在嫁到阮家前的生平與密探報上來的訊息一致,冷家家世清貧,三代佃戶,冷父早年從軍傷了腿腳便閒置在家沾了賭,光靠衙門發放的撫卹金根本不足以平賬,便在兩年前將女兒賣給了牙婆。”
“牙婆將冷氏倒賣到光州妓院做使喚丫頭,不到半個月老鴇便強制她接客,冷氏逃跑未遂,老鴇惱羞成怒就將她賣給病重的阮秀才做填房洩憤……這些事裡未曾有過冷氏主動,倒不像是她有意接近阮家,接近孩子。”
蕭祁域幽深的眸光因這最後一句話掠起了波瀾,視線從晨風臉龐劃過,勾唇一笑,“所以呢?”
“阮秀才一死,她對付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也不是無計可施,屬下倒認為她這幾日變化,應是感覺主子與阮秀才是舊識,怕大人為其出頭特意裝模作樣,等主子走後自然原形畢露,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狗改不了吃屎。”
塔讀小說app更多優質免費小說,無廣告線上免費閱讀!
蕭祁域微微垂眸看了他一眼,將酒罈丟上桌,“那你便在王家村多留幾日。”
“可是……大人今夜不是要北上縣裡去。”晨風語氣裡多了幾分驚詫。
蕭祁域起身就走,語氣平淡卻不容置喙,“做你該做的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