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一聲大喝,整齊的步伐聲響起。一隊腰胯佩刀的兵士列隊向二人走來,軍服不同於地方部隊的紅衣,而是清一色的黑袍勁裝。為首一人是個三十歲左右的漢子,銀盔銀甲,身後背了一把虎頭大刀,看起來威風凜凜。
二人互看一眼不知對方來意。待走到近前時,銀甲漢子衝著方星火道:“我是博慶郡皇城司監察使廖華,你們就是滅了血靈閣的人吧,現在想走是不是有些晚了?”張子龍在旁邊斥問道:“血靈閣肆意殺害百姓,取血練功的時候,你們在幹什麼?”
廖華瞥了他一眼冷哼道:“誰家的娃娃,居然敢質問本官?!來人,給我把這兩個綁了。”張子龍眼神一冷就要發飆,方星火趕緊拉住他,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道:“我乃廣陵王特使方星火,你最好跟我們說明白,為什麼對作惡多端的血靈閣視而不見,不然我不介意去廣陵城跟王爺稟告一番。”
廖華一愣,當看清令牌後嚇得渾身冒汗,單膝跪地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請特使原諒。下官出城公幹已經有半年時間,對血靈閣的事情真的是不清楚。畢竟血靈閣是本地老牌門派,平日裡還是挺老實的。”
方星火冷哼一聲:“殘害無數普通百姓,還勾結官府攻打天王府。這就是你說的老實?”廖華聽的汗水直流,抱拳解釋道:“下官對此事真的是一無所知,請大人明察!”方星火點頭道:“我相信你。皇城司乃陛下直屬,忠誠程度肯定有保證。你且起來,去幫我們準備好上等馬匹,我們兄弟二人身負重任必須馬上離開。關於博慶郡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已經寫信給王府說明了情況。”
廖華領命回身吩咐手下趕快去辦,自己則陪在方星火身邊,眼光不停的掃向旁邊的矮小少年。心中疑惑,這娃娃這麼小就能被委以重任,莫非是什麼世家大族的公子?但是那些人哪個不是風流瀟灑弄劍舞扇,誰會像他一樣背把長槍。
張子龍瞪了他一眼道:“看什麼看?要不是看在方兄的面子上,剛才我就把你們這群朝廷鷹犬打的滿地找牙了。”廖華聞言尷尬的笑了笑,以他堂堂一郡監察使的身份,犯不上跟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一般見識,對於他說的話更是嗤之以鼻。你就吹吧你,不過是仗著身份臭顯擺罷了。
方星火一眼就看出了漢子的想法,苦笑著搖了搖頭。要是他親眼見識過少年的身手,怕是會慶幸今天的走運吧。
不過一會兒,軍卒們牽著兩匹駿馬前來。馬匹體型高大,渾身赤紅無一根雜毛,鬃毛飄蕩還不停打著響鼻,一看就是千金難求的好馬。方星火驚訝道:“這可真是好馬。”
廖華得意笑道:“我因調動去燕州公幹,這是我在當地馬市上精挑細選的千里神駒,此次送給特使兩匹,全表歉意。”方星火點頭道謝,翻身上馬。此馬性格暴躁,猛地原地跳躍不斷,想要把身上的人給甩下去,可是方星火騎術精湛,坐在馬背上穩如泰山。
不一會,跳累的駿馬安靜了下來,彷彿承認了青年有騎它的資格,而另外一匹眼神興奮躍躍欲試。
張子龍從來就沒騎過馬,此時想起了三年前的宴會比武,哼了一聲冷著臉走到近前,拽著韁繩把馬頭拉下,直視著它的眼睛道:“你給我老實點,敢讓我出醜我就把你燉了。”寶馬瞬間渾身一僵,被少年的殺氣所懾,乖乖的低下頭以示臣服。
少年跳上馬後也不拉韁繩,一指城門方向道:“走!”高大駿馬老老實實的開始慢步小跑起來。旁邊方星火苦笑道:“不愧是騎慣了猛虎的張兄弟。”說完轉身抱拳:“廖指揮使,我就先走一步了。”
廖華還禮道:“大人請便。”方星火拍馬離去。漢子心裡更不痛快,把這兩匹寶馬牽過來他可沒安什麼好心,是準備讓他二人當面出出醜。可沒想到在草原上桀驁不馴的烈馬,在他們面前居然如此容易就被馴服了,要知道就算是他也還沒騎過呢。
那個叫方星火的人也就罷了,騎術確實是高超無比。但是那個孩子算怎麼回事?上去跟你說一句你就軟了?搖尾乞憐跟家犬無異,想到這裡漢子呸了一口罵道:“他孃的奸商,這算個屁個的草原烈馬!還要老子一千兩銀子一匹。奶奶的,別讓我再見到你。”說罷便帶隊離去。
如此一幕被圍觀的百姓們看在眼中,紛紛大笑,而有些腦子的人都咂舌不以,向著少年離開的方向多看了一眼。這就是單元正請來的幫手吧,乖乖的,一個青年一個孩子,兩個人就滅了血靈閣,要不要這麼生猛?
這才是真正的大俠。
方星火張子龍二人騎著駿馬一路出城再無阻攔。面對無數百姓崇拜好奇的目光,二人對視而笑。方星火道:“沾了張兄弟的光了,這做大俠的感覺還真不錯。”少年笑道:“沒有你的幫助,我可沒本事一個人解決。咱倆經過此次同生共死,以後便是兄弟了。”
方星火哈哈大笑,倍感榮幸。他可是知道,像張子龍這種人只要承認了你是他兄弟,就會毫無保留的信任你。對於一直都很佩服少年古道熱腸的他來說,更是顏面有光,心中自然也生出了一股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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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方星火打馬揚鞭,塵煙四起,駿馬就在街道上開始飛奔起來,在他精湛的騎術下沒有傷到一人。回頭笑道:“張兄弟,此次路途遙遠,咱們加快速度。”他已經看出來了少年並不精通騎術,少有的少年心思讓他忍不住想要顯擺一下。
張子龍臉色一黑,對著身下的駿馬道:“追上去,要是敢傷了人就把你燉了吃肉。”馬匹渾身一顫,人立而起嘶鳴一聲,四蹄如飛狂奔起來,眼裡充滿了懼意,一路疾馳果然沒傷一人。
到了城門處,張子龍已經超過了方星火。後者雙目震驚道:“這騎過老虎的人難道就這麼厲害?這馬怎麼會如此懼怕你?”張子龍哈哈一笑,反坐馬鞍取下酒壺灌了一口道:“再快點。”
身下駿馬果然聽話,聞言又咬咬牙,速度居然又快了一截。
一路狂奔,二人你追我趕肆意馳騁,很快身影就消失在天際之邊。他們不知道的是,在博慶郡城樓上,單元正雙膝跪地深深拜首,嘴中喃喃道:“謝謝你們,一定要一路平安。”
旁邊獨臂美婦人扈飛蘭臉色慘白,擔憂的看著天邊道:“那個張子龍,可能是比血靈閣更可怕的存在。”聽說了自己昏迷後的事情,婦人心中就有一種猜測,少年很可能練的是比燃血經更可怕的功法。
單元正卻道:“不論他修煉的是什麼樣邪惡的功法,我都相信他一定不會墮入邪道。”婦人也點頭同意,很難相信,這個江湖上還有這種萍水相逢,僅為一天師生之情就捨生忘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