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電交加大雨傾盆,整個世界一片混沌,城外五里的一大片農田裡,綠林營五萬多士卒藏身於此。陣中一處,秦雨寒等將官匯聚在一起。華羽摸著下巴望著不見輪廓的郡城方向道:“我倒是不懷疑張子龍有能力拿下城門,問題是咱們是突襲作戰,必須要足夠的快才行。”
面色陰沉的鄭永元贊同道:“陷陣營畢竟是從新軍裡挑選出來的將士組成,嚴格來說這也是第一次上戰場,大多都是沒見過血的雛兒。能有什麼樣的表現實在讓人擔憂。”
秦雨寒卻斬釘截鐵道:“師父此言差矣,他一定能做到。”鄭永元奇怪的看了少女一眼不再言語。滿臉傲氣神色的章鴻不屑道:“已經過了兩刻鐘了,我覺得不論成敗都要派出援軍了,還是我去吧。”
白斬龍冷哼一聲道:“為什麼是你?”章鴻瞥了他一眼道:“當然是因為我比你厲害,怎麼著土包子,想要跟我比劃比劃?”健碩青年眼神一冷“蹭~”的一聲,懷中苗刀被拔出半寸,冷聲道:“有種就來。”
秦雨寒怒斥道:“都給我住手,大敵當前你們還在這胡鬧,成何體統。”黑袍少女對於桀驁不馴的江湖人實在十分頭疼,平時也就罷了,沒想到他們鬧起來居然如此沒有分寸。
“哼~”二人冷哼一聲,撇過頭去不看對方。
場面終於迴歸了安靜,只有暴雨傾瀉在地面的“嘩啦~”聲。遠處出來有一道黑影急速接近,速度之快如同閃電。臨到近前興奮道:“報~~秦將軍。陷陣營已經攻破北門。”
秦雨寒神色一正,揮手道:“諸將聽令!!”在場眾人肅穆而立。黑袍少女快速道:“白斬龍,章鴻。你二人各率精兵一萬,用最快的速度輕裝支援陷陣營。”二人躬身領命轉身離去,火藥味十足的瞪著對方。
秦雨寒繼續道:“華羽你率領本部五千人馬緊跟其後,進城後由你們製造混亂,務必讓海寇有所忌憚選擇退兵。”邋遢青年嘆了口氣,垂頭喪氣的領命離開。心中則在嘀咕,這是讓我孤軍深入啊,那裡可是有數萬海寇,萬一運氣不好碰上主力,那可真是有去無回了。
黑袍少女最後看著鄭永元道:“師父你跟我在一起,率領剩餘部隊組成中軍,以備不時之需。”面色陰沉的中年人點了點頭,轉身去召集部下。
不過片刻,整個綠林營就動了起來。白斬龍與章鴻二人各帶部下,一東一西從軍陣兩側急速衝出,如兩條長龍般直奔青海郡城。
北門處。
大街上到處都是屍體,李星河雙拳滴著血漿從街角返回,班鵬連忙起身,興奮道:“李將軍,咱們這一戰斬殺了三千餘海寇,大捷啊。”九尺少年皺眉問:“咱們死了多少?”班鵬臉上一僵,沉聲道:“戰死了五百人,重傷三百二十人,剩下的也都人人負傷。”
班鵬勸慰道:“這還多虧了李將軍您大發神威,不然就算能打退他們,我們也剩不了幾個將士了。”李星河嘆了口氣,轉身看著如同地獄一般的長街久久無語。
不能怪陷陣營的將士,才訓練了三個月就能有如此的戰力,放到哪都是絕對的精銳之師。只是比起橫行江海四處劫掠征戰的海寇來說,廝殺經驗上差距實在是太遠了。
有很多沒必要的死傷,都是源於經驗上的缺乏。光李星河看到的,就有不下數十人,被重傷裝死的海寇偷襲致死,被已經不治的敵人臨死反擊致命的多不勝數。
班鵬皺眉道:“這已經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綠林營還沒有趕到,會不會有什麼變化?還有張將軍,按說連咱們都已經解決了對手,將軍他一定會更快才對。”
急促的腳步聲從城內響起,李星河眼神一凝。只見在雨幕盡頭,海寇的援軍又已經到來,兩千多人倒不是很多,可是他們不同於先前的海寇,各個身穿鋥亮的鎧甲,腳踩厚底官靴,外罩披風頭戴鐵盔。
班鵬震驚道:“就憑剛才叫花子一般的海寇咱們就解決不了了,現在這支必然是海寇的精銳部隊,李將軍,繼續死守城門估計會對我們不利,咱們該怎麼辦?”
李星河冷哼一聲:“比兵力也就是稍微佔優而已,比裝備咱們又不差,怕他們幹什麼?”說著走到城門前一箭之地,振臂喝道:“陷陣營的弟兄們,能動的都給我過來。”
論起戰鬥力,可能陷陣營的將士們還差不少,可是要說戰鬥意志,將士們各個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聽到李星河的號令,所有能動的不能動的,都拼勁全力向這裡匯聚。
不出片刻,一千多陷陣營計程車卒在他身後列成方陣,人數雖少卻氣勢十足,他們大多都受了傷,衣服上血跡斑斑,臉上更是狼狽不堪,可能是跟海寇貼身肉搏所致,絕大多數人都蓬頭垢面,有的連面甲都被打丟了。
雙方在這長街上相遇,距離不過五十丈,剛好在普通弓箭的射程之外。海寇陣型分開,從後走出一個身高七尺身穿儒袍的中年男人,長相平平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鼻子,又高長還帶了個勾,這種象徵這尖酸刻薄的鷹鉤鼻,讓每一個初次見到他的人都覺得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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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上前兩步高聲道:“你們是哪的隊伍?居然能打贏我們?”說話間他目光一直在李星河與班鵬身上打轉,顯然已經看出來了兩人的身份。
他是用標準的淮國官話發問,字正腔圓根本就不像是外地人的口音,可見傳聞中說他原本就是淮國人的說法,確實有一定的依據。
九尺少年冷聲道:“我們是誰還輪不到你們這些海寇來管,現在趕緊給我退開,不然讓你們好看。”鷹鉤鼻男人面色古怪哈哈大笑,指著他身後人人掛彩計程車卒,捧腹笑道:“就憑你們這群人?還想讓我杜寶好看?是不是也太過自大了,實話告訴你們,剛才你們殺的那些海寇,都是些廢物罷了。”
李星河不言不語,平靜的看著狂笑的海寇三頭領之一。杜寶笑夠了,站起身冷聲道:“我跟那兩幫人可不一樣,從始至終我都知道兵貴精,不貴多的道理,所以手下大部分都是隨便招募過來的雜兵炮灰罷了,而我真正的底牌,就是身後這些跟隨了我十幾年的親軍衛隊。”
說著目中無人的指著陷陣營道:“你們這群廢物,我只需要一個衝鋒就能解決。”說著高舉起右手。“刷刷~”兩聲,在他身後的海寇們幾乎同時抽出兵器,整齊劃一的做好衝鋒準備,整個過程居然沒有發出一絲雜音,跟方才那些山賊土匪一般的烏合之眾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