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軼站在靠近樓梯的位置,將樓梯側邊鐵柵欄門的鎖鏈拿開,然後推了推兩邊的鐵柵欄門,推出一條窄縫後,便怎麼都推不開了。
元友和蘇軼,一前一後,擠了進去,然後來到了三號標本室門口。
門上的封條寫著一九九三年,九月十日封。
蘇軼雖然鼓足了勇氣,但走到這裡,還是不由自主的在腦海裡出現一些畫面,那三個萬惡不赦的少年,是如何抬著沈蓯走進這裡的。
一想到這些,他渾身冰涼。
“蘇軼,你今天到底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元友察覺他臉上冒著冷汗,嘴唇發白,手緊緊的攥著。
“沒什麼,元叔。”
元友又看了他一眼,拉開了三號標本室的門。
裡面伸手不見五指,元友在側牆摸索了半天,咔吧一聲,燈亮了。
昏黃的燈光下,幾排鐵架,上面都是玻璃瓶,裡面泡的東西,蘇軼不想細看。
這些玻璃瓶裡面,泡的大多數都是嬰孩的屍體,各個時期的,各種姿態的。
元友對這些標本沒有什麼感覺,然而讓他覺得駭然的,卻是角落裡一個一人多高的大玻璃罐子。
這罐子裡泡著一具完整的男性屍體,屍體的面板全被剝去了,露出了紅色的肌肉紋理,裸露的牙齒沒有嘴唇,眼球沒有眼皮的支撐,凸在眼眶外,猛的一看有些滑稽,但盯著久了,就會覺得恐怖甚至哀怨,他就這樣瞪著瓶外的人。
蘇軼站在架子的另外一端,他遠遠的也能看到那巨大的瓶子裡泡著什麼,而他的心思不在這些上面。
蘇軼從進到這個屋子的時候,從心底便升出一股戾氣。
這種鬼地方就是犯罪現場,一種憤怒的感覺充斥著他的全身,他甚至有一瞬間,想象著怎麼去撕碎那三個少年。
可是緊接著無力感湧了上來,這些人不是死了就是失蹤了,沈蓯現在到底在哪。
元友在這間屋子裡走了兩圈,他看見蘇軼靠在門口的牆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走了過去,“這種地方的確會讓人壓抑,咱們走吧!”
他們剛出了樓裡,蘇軼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他讓元友先回車裡,他上樓想找徐鐵來,約一下徐君房。
元友應了一聲,往花園外走去。
蘇軼上了二樓,又上了三樓,在三樓大廳裡,他看到了徐鐵來。
徐鐵來站在窗邊,身影落寞。她聽到有人上來了,轉過頭看了一眼。
蘇軼沒有走到她近前,開口說道:“我們想約一下你堂哥,他多會能在?”
徐鐵來看著窗外冷冷的問道:“你們到底想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