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想了很多她們之間的事,這才發覺,她對陳魈其實一點都不瞭解,她甚至連她的生日都不知道,想到這些,她感到慚愧無力,也不知這種喜歡的執拗是從何而起,沒有答案,似乎這種感覺沒有任何來由,就這麼陷入其中,無法自拔了。
她曾經覺得陳魈是有些喜歡她的,但現在看來應該是自己的錯覺。
她揉著臉不想再糾結這些問題了,天性使然,順其自然吧!
這個週末,元化星沒有回家,上次已經跟父親說過了。
她最近一直沒有胃口,中午連飯也沒吃,喝了些水,便要去老樓喂貓了。
小貓們已經滿月長大了些,可以到處玩耍蹦跳。它們在三樓的那間屋子裡,把能上去的地方都上去一遍,能扒拉掉的全打在了地上,所幸都是些紙和塑膠的東西,但這也給元化星帶來了一些困擾,畢竟屋子不是自己家的,而且這樓要裝修好了,不能總是叨擾徐君房吧。
她心裡盤算,等這些貓貓都長大了怎麼辦?放出去嗎?它們能不能活,過的好不好呢?
這些事,讓她一陣心煩,頓時還有了些壓力。
等收拾妥當,她站在了窗戶旁,朝下望去,正好能看到教學樓和老樓夾著的小巷道,那個地方好像任何時候都那麼陰暗,即使天氣比較好,那邊的地面上依舊覆蓋著雪,沒有一絲融化的跡象。
她想起那次陰差陽錯的焦急,想起了陳魈給她拿的乾脆面,還是自己喜歡吃的口味,她突然後悔起來,如果不是她表現的那麼明顯,太直接嚇到了陳魈,至少她們現在還是好朋友,想到這些,元化星的心情更加低落了。
小雪不斷來回蹭著她的褲腿,她蹲下身撫摸著貓頭,毛茸茸的頭在她的手心中頂來頂去,元化星心裡放鬆了很多,稍稍笑了一下,終於有了點笑影。
摸著小雪,她無意間向前看去,靠牆鐵架的下面,露出了一角什麼東西,好像是一張紙板,紙板周圍都是黑灰的粉塵毛絮,這應該是小貓玩耍時拿爪子勾出來的,她站起身走了過去,從鐵架的最底下將這東西抽了出來。
元化星甩了甩上面附著的塵絲,然後吹了吹,拿手拂去最後一層灰。
那是一張黑白的老照片,它被燒了一半,殘缺不全。
照片裡好些個人,都抬頭望著一邊,大多數人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悲痛,不知道這些人正在面對什麼事情。
她把照片翻了過去,一行俊挺的鋼筆字寫著,“1953年3月,悼念斯大林同志逝世”
1953年?40多年前的老照片?
元化星並沒有感到什麼特別的,只是覺得那個年代的人在印象裡都是這種肅穆黑白的感覺。
隨後她環顧了下這間屋子,把照片又翻了過來,剛要放到鐵架子上時,突然覺得照片上的一個人看著有些眼熟,她把照片又拿到了面前,仔細看了看。
覺著眼熟的那個人,在照片中的位置,正好是燒掉的邊緣附近,只有一半的臉,頭髮三七分,能看出他戴著黑框眼鏡,很有學問的樣子,並且他似乎在認真聽著什麼,但是他坐著的姿勢有點古怪,一條腿是伸著的,一隻手握著一個柺杖。
元化星仔細看完,她知道為什麼有些眼熟了,雖然相片殘缺不全,但這個人的哪個角度,長的有些像徐君房。
也許是他的爺爺吧,元化星默默的又把照片放到了鐵架子上。
門外有些響動,元化星開啟門向外望去,那是一個工人在刷廳裡的牆圍,還是深綠色的漆。
元化星奇怪的很,這哪是裝修啊,這明明就是翻新而已。
老樓已經裝修有一段時間了,但她沒看出都裝修哪了,只是按原樣,刷了牆和牆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