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首座的是一個老者,兩鬢花白,年紀七十有餘,但精神矍鑠,老當益壯,哪怕是坐著,腰板也挺的很直,一看便是軍旅出身。
只不過說話間老者時不時會咳嗽上兩聲。
老者身邊右手邊坐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星目劍眉,長相不凡,身著一身軍裝,英俊挺拔。
老者左手邊兩個人,則是兩個隨從,分別是貼身醫師和護理。
“雷老,這次來河陽,打算住多久?”連書傑笑著問道。
“看我這把老骨頭能撐多久吧。”雷老笑了笑,“孩子們非說河陽的療養院條件好,硬把我攆過來了,其實按我自己的想法,我死也想死在我自己的……”
“爺爺!您說什麼呢!”一旁的年輕軍裝男聽不下去了,“梁爺爺醫術高超,肯定能把您的病治好的。”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雷老笑呵呵的說道,“來,喝酒!”
“不能再喝了。”年輕軍裝男連忙把爺爺手裡的杯子奪了過來。
雷老搖頭嘆息,感慨道:“如果不能喝酒,我就是多活幾日,又有什麼意思呢。”
“沒關係,雷老,明天我們還來陪您喝。”魏旭笑呵呵的說道。
“雷老,您這次是來找濟世堂梁老看病的?”鄧斌詢問道,“可惜梁老這段時間去了京城,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沒關係,不急在這一時,等等他也行。”雷老笑道,心中卻不由苦澀,其實他早就跟老梁交流過了,他這個病是多年頑疾,就連老梁也回春乏術。
之所以沒有告訴自己的孩子們,是怕他們傷心。
按照梁老說的,他最多還能再撐兩年,哪怕大羅神仙在世,也無能為力,四十多年的舊疾,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蹟。
“我跟梁老聯絡過了,他說會盡快趕回來。”年輕軍裝男自信的笑道。
“雷老,其實我和魏局認識一個懂中醫的年輕人,醫術不俗,您倒是可以讓他看看。”鄧斌遲疑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雖然俗話說薦卜不薦醫,但他還是忍不住推薦了下墨小生。
“是啊,雷老,這位小兄弟雖然年紀輕輕,但是醫術卻是十分了得,我岳父和愛人的病,都是他給看好的。”魏旭也附和道,“今天上午,我們就是去參加他的養生館的開業典禮來著。”
“年輕人?魏叔叔,您是在說笑嗎?”年輕軍裝男不由嗤笑了一聲,神情頗有些不屑,“據我所知,中醫要想取得一些成就,恐怕得需要幾十年的功夫吧?自古中醫大家,哪個不是一把年紀!”
從小到他,在同齡人中他都是獨一無二的佼佼者,出身優渥,能力超群,履立軍工,年紀輕輕便已是中校級別,始終帶有強大的自我優越感。
他現在聽到鄧斌和魏旭如此誇讚一個年輕人,心裡多少有些不服氣。